如果不是李广迷路,靠重骑兵与车阵的汉帝国就能灭匈奴了?

作为公元前2世纪伟大的中国著名大帝与征服者,汉武帝让中国陆军有了革命性的大幅度进步。他近似乎执着与坚决的努力,使中国军事力量飞速提高,并且对后世影响极其深远。在他即位之前,中国汉帝国军队基本沿袭秦朝的作战系统,即以步兵为战场作战主体,战车为辅,骑兵作为次要力量使用。他即位后,大力扩建并改组中央军,建立了诸如“期门军”(在汉平帝时代后被称为虎贲军)、“羽林军”等多支精锐的中央军部队。中央军部队中的精锐骑兵,即是汉军新式骑兵的开始。不仅如此,许多汉军骑兵中的精英将领乃至之后汉匈战争中的著名统帅,诸如卫青等,就是在其中诞生。

至今还未有资料知晓西汉中期骑兵中骑射手与重骑兵的比率。不过鉴于汉军的骑兵从匈奴骑兵那里学到了很多,可以肯定的是,在这支庞大的骑兵队伍中,骑射手的数量相当大。加之在战争中,有匈奴的辅助骑兵或胡人的辅助骑兵加入汉军一边作战,使得汉军轻装骑射手与游牧骑射手的作战方式分别并不明显。

但是,与匈奴不同,汉军中弩的数量非常庞大。汉帝国步兵使用各种规格的弩,甚至重装步兵也会携带弩。汉军骑射手也会使用轻型的弩作战,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下马使用这些弩作战。且一部分汉军骑射手(可能是相当大一部分),也装备了半身的札甲“襦甲”,与完全不着甲的匈奴轻装骑射手有着本质不同。

▲汉军突骑兵与轻装骑射手

至于前面提及的重骑兵——“突骑”,在西汉中期数量也不少。这些重骑兵穿着较为完备的黑色的铁质札甲,有保护肩部的披膊,身着醒目的红色军服,有的札甲还会有大型的盆领来保护骑兵的颈部。这些重骑兵头戴铁质或皮质的鞮瞀(头盔),诸如“期门”、“羽林”等禁军部队的头盔还装备着缨饰。汉帝国步兵常常使用的60厘米左右的葫芦型盾牌,虽然也有资料显示汉帝国的骑兵也会使用,但在骑兵中还是很少见。因为当时汉军骑兵普遍使用来刺杀的戟矛是双手使用。不过由于汉军骑兵也会下马作战,不排除在下马时使用这些盾牌。

这些重骑兵,在当时已经开始使用骑兵用的格斗用戟矛,长约1.8米至2.5米。骑兵用短兵器上,则逐渐淘汰了并不适用于骑兵砍杀用的铁剑,而使用刃长约1米左右的单刃、厚背的钢质环首刀。从此,在中国,马刀完全代替了剑,成为骑兵的专用武器,直至近代。这些装备专业的重骑兵,在汉匈战争的几次重大的决定性会战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总体而言,汉武帝时代,汉帝国的步兵仍在大部分战场上处于统治地位,但骑兵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陡然提高。在诸如北方草原的战场上,骑兵已经代替步兵成为军队中最重要的主力,甚至许多重大战役完全是由骑兵单独完成的。至于战车的地位则在这个时期一落千丈。汉朝大约于公元前一世纪左右,彻底淘汰了古典式战车,只保留少量轻车、指挥车与建立“车阵”用的“武刚车”、“连弩车”等特种战车。实现了陆军作战结构进步的重大变革。

根据《伊湾汉墓简牍》中《武库永始四年兵车器集簿》的记载,武器库中用于冲击用的“轻车”有301辆。根据《汉初郡长史杂考》的记载,“轻车置弩于轼上,驾两马也。”由此可见,这种战车已经非战国时代的冲击战车,而多以弩扰乱对方。以往常用的的四马拖拽大型兵车在武库中仅24辆,而且当代历史学家认为这些兵车是作为将领的指挥车使用。此外,用于车阵,上架设连环强弩的战车却高达564辆,另还有10辆装备最豪华的“强弩武刚车”,即装备强弩的有防护车盖的战车。这标志着在西汉中后期,战车在向着装载重型武器与专业用途上发展,用于冲击的古典式战车几乎已经完全消失。

▲传统的汉早期冲击型战车,在当时越来越趋于淘汰

在专业用途战车与骑兵配合上,西汉时代有非常精彩的战例。公元前133年,汉武帝决定使用他的新式军队反击匈奴,从而进行了“马邑之谋”的作战布置。虽然最后马邑伏击战没有成功,但这拉开了汉匈大规模战争的序幕。之后,经过双方都损失巨大的河南、漠南与河西之战,首先支撑不住的匈奴单于撤回了漠北。

新式的汉军与匈奴在漠南与河西多次交战之后,匈奴单于伊稚斜已经意识到对手那脱胎换骨式的变化。他听取了降将赵信的意见,决定攻击汉朝北部边郡,诱使汉军越过大漠,然后在自己熟悉的地形下,集中兵力,歼灭汉军主力。

▲汉武帝

汉武帝在估计到对方的战略意图之后,仍决定迎难而上。利用这次机会反过来歼灭匈奴主力。他与各位军事将领商议说:“翕侯赵信给匈奴单于出谋划策,常常认为我国军队不能够轻装穿过大沙漠,即使到了那里也不能久留。此次我们发动大军,一定要达到我们的目的。”

公元前119年,汉武帝通过一系列政策,筹集了大量的财力与物力,并集结了手中庞大的骑兵队伍,将他们交给卫青与霍去病指挥。这两名已经在汉匈战争中多次建立卓越声望与辉煌胜利的统帅,各率领5万名骑兵,此外还有4万匹马匹用于他们的辎重运输(人数与马匹数是原始资料,至现在还未经过现代历史学家的整理,大部分国外历史学家对此数字的表示是“有争议”)。还有数万名步兵与不计其数运送辎重的民夫,伴随他们一起行动的则。大军兵分两路,从代郡与定襄出发。

汉军本来的计划是霍去病部由定襄北进。但这时汉武帝得到情报说,匈奴王的主力在东部,便让霍去病从代郡出兵,并且将更精锐的骑兵分配在他的手中。显然,在安排上,汉武帝更期望年轻的骠骑将军能够找到匈奴军的主力,并获取最大的功勋。不过,这个情报却是错的。

其实匈奴得知汉军来攻后,赵信为匈奴王伊稚斜单于出谋划策:“汉兵既度幕,人马疲,匈奴可坐收虏耳 ”。于是伊稚斜单于将部众人畜辎重转移到更远的北方,以精兵待于漠北,专候西路汉军的到来。

▲匈奴轻骑兵

结果由于错误的情报,兵出定襄、大将军卫青率领的西路军其实才真正要面对匈奴人的主力。相对于霍去病,他的兵员没有这么的精锐,基本上是后者挑选过后剩余的。而在出塞之后,通过俘虏,卫青了解到匈奴的主力实际是在他自己面前。大将军卫青没有退缩,他命令“飞将军”李广与赵其食两位将领,从东路攻击匈奴的侧翼,而他继续向正面开进。在北进800多公里之后,他们碰上了匈奴单于伊稚斜早已准备多时的8万余人主力军队。而且,匈奴军队以逸待劳,卫青的汉军却经过长期行军非常疲惫。伊稚斜也非常明了战场的形式,这是对长途行军的敌人发起突然袭击的绝好机会。他立即命令1万名强力的先锋骑兵对汉军发起猛烈的攻击。

▲匈奴的精锐骑兵

卫青显然已经估计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并迅速采取了防守反击的对策。他将强弩战车与著名的重装甲战车“武刚车”摆出了环形的大圆阵,创造了一个移动的堡垒,以保护着步兵、弩手与弓箭手。疲惫的士兵可以依托车阵进行休息与补给,并利用武刚车与其他战车组成的堡垒,防御骑兵的冲击。武刚车的顶盖还可以抵御匈奴弓箭骑射手的箭矢抛射。同时“车阵”也可以提高汉军各种弩箭的射击精度。同时,卫青还部署了5000名精锐骑兵——军事专家一般认为这就是当时的汉军重骑兵“突骑”,来加强这个车阵。一旦人多势众的匈奴骑兵冲过车阵,这些汉军重骑兵即发动反突击,以彻底根除汉军车阵的威胁。

无独有偶,后来的公元4世纪,哥特人在亚得里亚堡会战中,同时利用车阵与骑兵的良好配合,歼灭了由罗马皇帝率领的主力军团。而在公元前2世纪,“车阵”已经在中国北方战场上展现出他的威力。

▲使用强弩的汉军重步兵

这个阵型被证明对游牧骑兵非常有效。其实从哥特人对罗马人亚得里亚堡战役胜利来看,在使用得当时,这个阵型对于复合型军队一样有效。匈奴骑兵虽然猛烈冲击,但无法突破汉军的防线。不过匈奴骑兵人多势众,战场态势出现了胶着,而沉静的卫青则一直保留着预备队。

这种僵局持续至黄昏,大漠中的一场沙暴遮蔽了战场。卫青知道连续冲击车阵未果的匈奴骑兵已经疲惫,而这混乱的环境就是自己的机会。他立即派遣主力骑兵,利用低能见度掩护,从两翼发动大规模迂回,并包围了伊稚斜的军队。黑暗中冲杀出来的汉军骑兵猛烈攻击匈奴骑兵,而伊稚斜则被这次钳型攻击彻底击垮。

公平点儿说,伊稚斜作为一个经久沙场的统帅,他的撤退还是及时的。虽然他率领数百近卫骑兵狼狈地向西北方向逃走,但这避免了被卫青大军直接歼灭。在混乱的撤退中,迅捷的匈奴骑兵也发挥了他们的特长,边撤退边混战,到此时,匈奴骑兵与汉军的伤亡数字几乎是相当的,但汉军坚决的追击最终使匈奴军队全面溃逃。汉军随后连续追击160多公里,一共砍倒了大约19000多名匈奴骑兵,但没有抓住伊稚斜。而汉军也损失了一万人左右。

之后汉军到达了匈奴军的要塞——蒙古那柱特山的赵信城。在那里,汉军摧毁并焚烧了要塞,且掠夺了赵信城中匈奴军的大量存粮。

▲汉军手持长戟的重骑兵在集群突击

就这样,匈奴单于计划围歼卫青的西路军的骑兵主力却遭到了其预估之外的惨败。伊稚斜之后失踪超过10天,导致他的部下以为他已经在漠北之站中阵亡,甚至已经推举了新的单于。新单于在伊稚斜又重新出现之时才退位。匈奴当时的混乱状态可见一般。

但非常可惜的是,原先被卫青派出攻击匈奴侧翼的李广和赵其食两位将军迷了路,完全错过了战斗。如果他们在汉军追击时能出现在伊稚斜溃部的侧背方,甚至可能会提前749年,上演之后唐帝国灭东突厥“一仗定乾坤”的经典一幕。伊稚斜的主力军队将付出的代价,也会远远不止2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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