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对牛肉到底有多狂热?

新大陆的扩张一样和牛肉密不可分,北美大陆有着数量惊人的野牛,仅仅在德克萨斯州就有超过500万头野牛。北美野牛除了肉粗一些外味道上和家牛并没有差别,根据现在北美野牛养殖广告的说法野牛肉还有特别的香味。美国建立之后原先的十三个州各种发财机会已经变得越来越少,去西部占有土地开创新事业成了许多新移民的选择。北美大陆上上千万的野牛成了新移民最有利可图的生意之一,牛仔们只需要按照固定的路线将大群野牛赶到屠宰场就可以获得报酬,牧场主只要能够圈定大片牧场就可以获得稳定的收入。

牛仔们赶野牛、屠杀野牛的效率非常惊人,牛仔中的传奇人物“野牛比尔”就有过3个月内杀死8000头野牛的传奇经历。(野牛比尔后来组建了演艺团队,印第安酋长和西部著名快枪手都是其演艺团队的成员,这个团体被维多利亚女王召见过,他们刺激了美国西部电影的兴起,电影《沉默的羔羊》中的变态杀手“野牛比尔”只是他的粉丝而已)野牛肉是当时最廉价的肉食来源,是西进移民不可或缺的食物,也是西进移民和印第安人之间冲突的导火索,更是牧场主之间大打出手的理由。美国西部在当时就是法律的盲区,是地道的蛮荒地带,牛仔们信奉“谁的枪快谁有理”,热衷于让柯尔特手枪充当法官,让子弹充当陪审员。1878年新墨西哥州林肯县爆发了墨菲派和麦克斯温腾斯派的冲突,这场冲突又被命名为林肯县战争,它是无数西部冲突的一个缩影,并且因为西部传奇人物好小子比利在美国家喻户晓。

▲好小子比利的照片

林肯县占地面积12510平方公里,在1850年还只是墨西哥统治下名叫“拉普西塔德尔·里奥博尼托”的小村庄,1866年8月林肯县和新墨西哥州一道成了美国的领土,被赐予了林肯总统的名字。1866年8月牧场主奇萨姆和洛文 开辟了古德奈特洛文运牛道路,林肯县开始繁荣起来。 奇萨姆很快拥有了8万头野牛,成了西部著名的牧场主。林肯县的繁荣很快引起了权势人物的注意,新墨西哥州共和党权势人物墨菲就把自己的黑手伸进了林肯县。19世纪末的美国“选举机器”控制了州政治和城市政治,选举机器和城市老板把持地方财政,安排各种公职,将司法部门当成是安排自己亲信的打手部门,美剧《大西洋帝国》就对这一现象有细致描述。墨菲本人是林肯县的土皇帝,他的盟友就是控制了整个新墨西哥州政治的选举机器“圣菲派”,墨菲的党羽就是林肯县战争的主角之一墨菲派。

▲美剧《大西洋帝国》剧照

墨菲在经济上也有巨大的影响力,他控制了林肯县的金融,垄断了当地的商业,在牧场生意上也是巨头,林肯县斯坦顿堡的联邦驻军牛肉供应他是指定供应商,金矿和保留地的印第安人牛肉供应合同也被他垄断。墨菲豪言在林肯县和他对抗的人就是拿着餐叉和海浪作对的傻瓜。奇萨姆等牧场主在经济实力膨胀后也开始不满墨菲的统治,奇萨姆等人雇佣的牛仔中就有大量的优秀枪手,牛仔们在和印第安人和同行之间的对抗中磨练了非凡的用枪本领。还是在林肯县。著名的牛仔克莱阿利森就在酒吧里用快枪技能干掉了一个联邦军中士和四名普通士兵,这个战例可不是联邦军士兵欺压百姓,而是种族歧视,被克莱阿利森杀死的联邦士兵都是黑人,克莱阿利森只是维护白人的特权不想让“黑鬼”进入白人的地盘。两派人在林肯县冲突不断,法律纠纷只是其中的导火索。1878年2月18日,腾斯托尔派的代表人物腾斯托尔被墨菲派的枪手杀死。林肯县治安官布雷迪却对凶手置之不理,反而逮捕了腾斯托尔派牧场牛仔好小子比利和弗雷德·韦特。

这个拉偏架的布雷迪治安官本来就是靠着墨菲的举荐才得以上任,麾下的德克萨斯骑警也都倾向于墨菲派,他的情况可以参考《大西洋帝国》中的伊莱。“好小子比利”本来就只是腾斯托尔派的棋子,是这场战争中的著名炮灰。他出生在纽约,从小家庭教育就很缺乏,第一次进监狱是因为偷了中国移民的财物,由于是少年犯罪,没过很长时间就得意获释。比利在牛仔群体中出名是因为在酒吧后杀死了向自己挑衅的爱尔兰人 铁匠F. P. 卡尔希。18岁以后比利来到林肯县,得到了牧场主的赏识成为了腾斯托尔派的牛仔和枪手。 腾斯托尔派不想无故损失人马进过一番运作,4月1日比利获释。就在这天比利再次遇到治安官布雷迪,双方开战,比利获胜并击毙了布雷迪。墨菲派也找来著名枪手“大铅弹”罗伯茨统领枪手队伍加以报复,4月4日在布来泽锯木厂两派人马进行混战,“大铅弹”罗伯茨在击毙了 腾斯托尔派重要人物迪克布鲁尔后重伤两人,自己也受了致命伤。此后的三个月内双方各种小规模遭遇战不断,几乎每天都有人死伤。

本来优势极大的墨菲派没能在第一时间压制住腾斯托尔派得主要原因就是他们的首领墨菲此刻正在新墨西哥州的圣菲城医院治疗,战场事务是有两个本派的小牧场主爱尔兰人詹姆斯·J·多兰和约翰·H·赖利指挥。7月15日,比利等大批腾斯托尔派冲入林肯县县城,开始在城内大张旗鼓的讨伐墨菲派。墨菲派的枪手人数当时是30多人,而这场战斗中双方的枪手人数一共有80多人,显然在人数上墨菲派一时没有优势。真正扭转战局的还是墨菲本人,《教父》中对老头子科里昂的评价是他一个人就顶的上半个家族的战斗力,指的就是老头子科里昂的人脉和运作能力,墨菲派首领墨菲的能量在林肯县比老头子科里昂在纽约要强得多,在他的操作下斯坦顿堡退伍军人达特利上校带领大批退伍士兵和现役军人加入战场为墨菲派助战。

斯坦顿堡联邦驻军中有大量黑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就和当地牛仔有很多摩擦,更有州政府高官撑腰自然愿意报仇雪恨。达特利上校则是和墨菲勾结已久,墨菲给驻军的供应牛肉合同中达特利上校分肥不少,食品安全问题也是美国当时的大问题,驻军食物采购中一向有猫腻,更何况退伍转业的达特利上校希望得到神通广大的墨菲的帮助。达特利上校的枪法自然比不上出枪速度0.3秒的比利,他直接从斯坦顿堡带出了12磅火炮一门出战,黑人骑兵立刻控制了林肯县制高点,其他的退伍老兵也帮助墨菲派锁定了胜局。在三天冲突中到底死了多少人,是一个至今都无法统计清楚的问题,墨菲派得到了统治新墨西哥州的圣菲集团的帮助,不光在司法、武力等方面有巨大优势,在压力舆论方面也很在行,欺上瞒下的运作下这场微型战争以非正常死亡的3人的数字上报联邦政府。

林肯县的牧师伊利声称在冲突的一个月内他为38人举行了葬礼,只有一人是正常死亡,这个说法可以印证林肯县战争的血腥。好小子比利等人作为棋子也被腾斯托尔派抛弃,不光被新墨西哥州通缉,更被腾斯托尔派当成了扩大战争的罪魁祸首加以200美金的花红追杀。这场战争以腾斯托尔派全面落败而告终,墨菲派除了死掉一个治安官外再无重要人物被杀,奇萨姆的牧场也在之后被迫低价出售。好小子比利是整个战争中唯一遭到清算的人,其他的牛仔都得到了宽恕,唯独比利因为枪杀了治安官布雷迪在战后继续面临追杀。此后好小子比利在西部继续游荡,入狱又逃狱,最后在1881年死于昔日好友、林肯县新任治安官加勒特之手。北美西进运动的历史上林肯县战争并不是孤立事件,牛仔团体之间、牧场主为了争夺牧场、供货合同的微型战争始终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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