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负又如何,徐志摩的前妻笑着说,感谢当年离婚之恩

在这人世间,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

只不过有的人一直随波逐流,任由命运摆布,而有的人浴火重生,即使生得平凡,却能活得惊艳。

张幼仪,她的“前生”,被冠以“徐志摩妻子”的名号,却低入尘埃,湮没无闻;

她的“今世”,却在与这个著名诗人离婚后,徐徐展开了一幅大写意的水墨长卷。

她被称为中国民国头号前妻,却在最深沉的黑暗中清醒过来,从命运的泥泞中挣扎出来,成为中国首位女银行家。

她说:人生从来都是靠自己成全。

1900年,张幼仪出生于上海名门世族,祖父是高官,父亲是名医,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15岁那年,她听从父母的提议,嫁给素未谋面的徐志摩。

她想,或许没有“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深情,也可能没有“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浪漫,但总可以做到彼此相敬如宾吧?少女的心思就是如此简单。

但事实有时候又是那么残酷。

受过西方教育的徐志摩反抗一切封建思想,对包办婚姻尤其深恶痛绝。没有自由的爱情,对他来说生不如死。

所以当徐志摩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就无比嫌弃,脱口而出说了一句:“乡下土包子!”

从此,“乡下土包子”成了张幼仪伴随了一辈子的烙印,也预设了婚姻不幸的基调。

两人新婚燕尔,却没有丝毫蜜月的喜悦,张幼仪尽心尽力侍奉公婆,服从,隐忍,讨好,得来的却是空气般的无视。

他想要的是那种浪漫多情的风情女郎,而她却是旧时代拘谨的帘中妇。

这段婚姻注定是不归路。

所以,当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徐积锴出生后,徐志摩就潇洒地跑去出国留学,他满足两位高堂含饴弄孙的愿望,就算完成任务了。

《人间四月天》剧照,刘若英饰演张幼仪

但1921年春天,徐志摩所谓的潇洒快活的日子截然而止,他收到张幼仪二哥的信,在张君劢的要求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张幼仪接至身边。

轮船抵达马赛港时,张幼仪从人群中一眼认出徐志摩。

我晓得那是他,他的态度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会搞错。因为他是那堆接船人当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儿的表情的人。

别人都是小别胜新婚,但张幼仪对于徐志摩而言不过是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张幼仪还是尽自己全力去讨好这个男人。

洗衣,做饭,缝补……她也曾是父母掌心里的宝,也是系出名门的大家闺秀,却愿意为爱人洗手做羹汤。

但一个人努力那叫爱,两个人都用心叫做爱情。

而张幼仪始终一人唱着独角戏。

不久后,张幼仪再度怀孕,当她把满心欢喜地把喜讯告诉徐志摩时,得来的却是难以置信的“要求堕胎”。

那时打胎随时一尸两命,张幼仪愕然,手足无措:

我听说有人因为打胎而死掉。

徐志摩冷冰冰地说:

还有人因为坐火车死掉的呢,难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车了吗?

张爱玲曾说: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你哭闹是错,静默是错,活着呼吸是错,连死了都是错。

那时的张幼仪应该就是这种锥心的感受吧。

争吵之后,徐志摩就突然从张幼仪的生活中毫无征兆地消失了。衣服,书籍都还在,甚至眼镜还放在翻开的书页上,但人却早已不知所踪。

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在异国他乡该如何生存,张幼仪生平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在慌乱之际,她求助二哥,最后在颠沛流离中生下孩子。

而徐志摩明知道张幼仪的动向,却不闻不问,他正猛烈追求他的缪斯女神,无暇顾及其他。


徐志摩和林徽因

只是在要办理离婚手续时,才找到柏林,逼着她签下了离婚协议。

我不过是一把扇子,炎热堪用,秋天见弃!

徐志摩的狠心令一向温吞善良的张幼仪开始幡然醒悟。

要走的人留不住,装睡的人叫不醒,不爱自己的人,永远也感动不了。

她没有过多纠缠,执笔签字,七年煎熬婚姻的结束也许对彼此都是最好的解脱。

此时,她和徐志摩的第二个孩子彼得刚刚出生才一周。

离婚后,张幼仪选择留在德国,那是一段由死转生的日子,她一边抚养儿子,一边入裴斯塔洛齐学院攻读幼儿教育。上一段婚姻蹉跎了7年的岁月,她打算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但似乎老天从未厚待于她。1925年,张幼仪幼子病逝,死于腹膜炎。

当她捧着孩子的骨灰盒一动不动时,她的脸上始终是平静的,那是一种心如死水的宁静。

伤痛使人清醒。在失魂落魄之际,张幼仪意识自己除了不断的失去,从未得到。

也许只有当一个女人一无所有时,才会一无所惧。

1926年,张幼仪回国了。

张幼仪和大儿子

当年她和徐志摩的离婚案传得沸沸扬扬,自己也成了世人嘲讽的“弃妇”,但此时的张幼仪已经不在乎了。

她很忙,忙着在东吴大学教德语。忙着打理生意。

八弟张禹九和朋友一起,在上海静安寺路合伙开了一家云裳服装公司,张幼仪出任总经理。

无意之举,竟挖掘了张幼仪的经商潜能。

她注重服装的选料考究,每一个工序都加入其中,国外的生活经历让她有更多的奇思妙想,她采用独特的立体剪裁法,改良了中式服装的样式。

衣服一推出,就风靡全上海。

张幼仪名噪一时,还吸引了上海女子商业银行。他们找到张幼仪,邀请她出任该银行的总裁一职。

事实证明,他们选对人了。此时的女子银行几乎没有余钱,濒临倒闭。张幼仪上任后,果断决绝,带领同事和债务人一起沟通,收回银行借款。

曾经低眉顺眼的小媳妇,蜕变成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在男人涉足的金融界,她做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

与张幼仪照过面的梁实秋,如此评价她:

她是极有风度的一位少妇,朴实而干练,给人极好的印象。

和徐志摩的离婚,使她脱胎换骨。她终于从昔日宅门中走出来了,她不再是个小脚女人,她是新女性。

这样闪耀的女子自然不乏才俊追求。1954年,已逾知天命之年的张幼仪在香港与邻居中医苏纪之结婚。

苏纪之敦厚温和,他没有徐志摩的才华,却让张幼仪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曾经,她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茫然四顾,无家可归。而当半个世纪的光阴令她鬓染秋霜时,她终于肯将那颗封存已久的心,再度托付。

挥别错的之后,她终于迎来对的相逢。

张幼仪说:

我要为离婚感谢徐志摩。若不是离婚,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找到我自己,也没办法成长,他使我得到解脱,变成另一个人。

面对徐志摩的自我和任性,这个出生显赫,嫁妆一火车皮的女人,从没有质问过他一句,人性何在!也没有让他为自己的孩子买单。

你可以一如既往的追求你的风花雪月,你可以爱了又爱。我却可以平淡如水地自立不败。

她始终活得明白,失去一段不被重视的感情,最有效的治愈就是放手,最精彩的报复便是幸福。

人生从来都是靠自己成全,无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