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背影,是你老去的身影

有一天我凌晨回家,经过小区附近的菜市场,愕然看到一个躬身的人在捡拾地上的瓶罐。出于好奇,我向他靠近了几步,让我诧异的是——居然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顿时,有一种困惑的念头涌上我的思绪——究竟这位老人是受到家人的遗弃,抑或是对自己生活现状的不满足。最近,我观看了一部关于老人的电影《0.5毫米》,更深层次的让我对社会老人的边缘问题化引发了深思。目前的主流媒体和电影的内容为了盈利和受关注,几乎很少报道关于老人的题材,但事实却真实的存在着,并且在几十年后将会在我们自己身上得到应验。


作为一个作者,平常都会比较关注人群、生活当中的细节。从前几年到现在,如果你留心的话,你会看到很多老人出现在道路旁的垃圾桶捡拾易拉罐;你会经常看到老人独自一个人坐在路边的石椅上;你会看到子女不胜其烦的对待病床上的老人;你更会看到新闻上对于老人的负面报道——年迈老人猝死于某发廊。很多人说——那是因为老人出于自愿的行为;那是因为老人自己也有过错;那是因为老人对儿女偏袒;那是因为老人的遗产分配不均匀;那是因为老人孤独寂寞了。但每个人都会犯错,无论是年轻或年长,当你还小的时候,是谁教会你咿呀学语、是谁教会你蹒跚学步、是谁用汗水和乳汁抚育你成长。如果有足够的赡养费,我不相信老人愿意去捡拾易拉罐换取那微博的收入;如果有足够的温暖和陪伴,我不相信老人会一个独自坐在路旁,目空一切的看着人来人往;如果有足够的爱,我不相信子女会在一个老人身患疾病的时候,彼此相互推三阻四;如果社会有足够的包容性,我不相信一个老人对于渴望得到生理上的满足却被看成是一件下流、无耻的之事;

人老了,他的心会变得缺乏安全感,他的行动会变得迟缓,他的言语会变得呆滞,他的思想会变得保守。老伴的离去,妻儿的成家,朋友的逝去,社会的失焦,一切都会使得老人逐渐成为以一个人为中心的圆点。虽然时间改变了老人的生活,但老人的初衷仍在,他依然希望能够有陪伴,不要因为他的衰老而远离他;他依然希望能够学习新技能,不要因为他的笨拙而嫌弃他;他依然希望能够有爱情,不要因为他年老而嘲笑他;他依然希望能够有未来和希望,不要因为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而否定他。你的心可以年轻,但愿你有一颗包容老人的心。因为,老人的现在,就是你将面对的明天。

每个人都害怕自己老去,但岁月是无情的,它不仅带走了你的年华,而且也带走了你身边的人。每个人到老时,最痛苦的莫过于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老伴先走一步,如果孩儿不孝或膝下无人的话、如果社会不关注的话,此刻,老人就像失去了世界一样——几乎失去了他全部的人生。婚姻到头来,只是找一个人陪到终点,每天醒来还能看见对方,那就是最大的幸福。80后这一代人假如按照平均年龄80岁计算的话,大概只剩下20年就开始步入中老年了,而自己的父母即将从中年人晋升为老年人。曾经的十年离我们很远,当再次听到陈奕迅的《十年》,已经过了10年之久,十年只不过是恍惚之间,二十年也不过是朝夕而已。我们用什么方式对待老人,我们的下一辈也会效仿我们。而当你老去的时候,你希望别人怎么对待你,你就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每一个老人,无论是不是你的亲人还是路旁陌生的老人。

关于老人的话题最被经常议论到的就是公车让座的事件——老人不应该用道德去绑架有一种自愿的行为,从而去批判这种行为的对与错。从逻辑和法律上说,对于任何人都不应该有道德绑架,但对于老人来说,我认为更应该以一种理解和换位的心态,去包容他、去谅解他。所谓倚老卖老的原因,是因为老人在这个时代已经被边缘化以及处于人生的末节,所以他最需要的是寻找被关爱、被尊重、被存在的感觉,他会比任何一个年轻人更迫切地需要这种感觉。如果一个社会只谈法律,那么,这个社会是无情的;如果一个社会谈法律也讲情理,那么,这个社会是有爱的。文明的高度发展和象征除了体现在经济、政治、法律上,最重要的是人的精神文明,而让座文化恰恰是精神文明的一种体现。

河水会有干涸的一天,大树会有枯荣的一天,我们也会有老去的一天,善待老人,就是善待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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