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坪坝虎溪搬到陈家桥,重庆复兴寺变成了博物馆,你想看看吗?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爱走着走着就淡了,有些地方看着看着就不见了…

一、复兴寺去哪儿了?

重庆复兴寺,我敢打包票,很多重庆人可能听过这个名字,但仅限于名字而已。它位于哪里,像什么样子,是什么来头,大概率是一问三不知。

在今天的重庆大学城核心位置,是处于拆迁状态的虎溪街道。尽管周围高楼林立,破旧古老的小镇却像根钉子一样扎在已经都市化的区域中央;尽管当地居民已经搬迁得差不多了,这个过去的小镇仍奇迹地保持着多年来的原始面貌。

复兴寺旧址

复兴寺原来一直在这里。但今天走进虎溪,你只能看见萧条。在百度百科上你也翻不到复兴寺的介绍。

找不到并不意味着不存在。对于我来说,复兴寺是一个很具体的地方。它始建于明代,清及民国时候多有修缮,是重庆现存的十余座明代建筑之一。后来寺庙遭到破坏,一度沦为民房,随着大学城整体建设规划的需要,建筑被拆除后进行了异地重建。

拆建时,每块砖,每块石,每根木料都是编了号的,重建时原样放回,并做了修缮。重建选址在陈家桥街道,工程于2017年11月完工,两年后的19年11月正式对外开放,并名之为巴蜀古代建筑博物馆·沙坪坝博物馆。

这就很清楚了,复兴寺没有被毁,不过换了个身份,移动了段距离,依然活在沙坪坝的土地上。

但显然它的改头换面很低调,在重庆很多没有什么历史价值的地方纷纷选择增加曝光度以引起关注的网红经济时代,这种不合时宜的低调让复兴寺愈发离开人们的视线。以至于即便是当地人,也忘记了曾经有这一道风景。

我也是机缘巧合,在陈家桥的朋友无意的提起中,才知道了这么一档子事。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这个地方,按照我的性格,去探究一番顺理成章。

二、博物馆还是寺庙?

异地重建的复兴寺或者沙坪坝博物馆位于陈家桥白鹤村,可以直接导航沙坪坝博物馆到达。

博物馆大门

因为实在太冷僻,几乎无人知晓,所以不提前预约也不打紧,很可能远道而来的你会是当天唯一的游客。

身份证和健康码还是要的。

通过检查,走入院内,蓝天下的翘脚飞檐带着岁月的沧桑瞬间就充斥在眼中心田。

你认真地整理视线,把目光从吸引力惊人的建筑架构上拉回来,对大门后的广场做一个整体的检阅。

三足金蟾

地上铺着泥土味的长方形地砖,组成通往主建筑的甬道。道路两侧,不对称排列着古老的物件或仿古装饰。

离得最近的右边是一幅石刻对联,斜对面则卧着只石刻的三足金蟾,苔痕染绿,吞吐光阴。三足金蟾后的纵深位置,则有一座经过修缮的古老牌坊。

古老牌坊

在它们营造的古老时光氛围下拾阶而上,便进入了巴蜀古代建筑博物馆。

这里陈列着传统木匠的各种工具,像墨斗、刨子、吊线、大锯之类,琳琅满目,巨细无遗。倒让我想起宋朝的某个皇帝,不爱江山爱木工。如果知晓有这么一个地方,定会是见猎心喜,来个御驾亲临的。

木匠工具

一个展台一个展台地巡逻过去,你会了解木艺的变迁过程,观赏到精湛的木雕作品。甚至能看到沙坪坝正街的老照片,不过,和今天的沙坪坝对比,你已经无法将之对号入座了。

走到最后,是“承梁架栋,立木为屋”的古代建筑方法揭秘,利用传统木匠工艺打造的缩小版古代宫殿,看起来小巧精致,巧夺天工。

精美木雕

走马观花参观完,走出建筑博物馆,展馆外绿树成荫,蝉鸣如雷。倒是有丝禅意在心上晕开。

复兴寺的形在,但被赋予了新的用途。这种“蝉噪林愈静”的意境却有一脉相承之妙,让人把不相关的两个概念联系起来。

没有暮鼓晨钟的固有认知的回馈,重庆火热的太阳也不因为这里的冷清而减少关照。我的心去充满宁静。以静谧的心情再度打量这座不大不小的寺庙改制的博物馆,浓荫之下,无欲无求。

石碑列阵

信马由缰,在阳刻石碑的队列前走过,在片石堆叠的石墙旁经过,在绿树的荫凉与光线的热烈下穿梭。

我独自一人,慢慢驮着满肩的骄阳,走出了大门。

三、留住重庆记忆

在走到停车位置时,回首去望:白墙黑瓦的博物馆看起来庄重典雅,沉静地蛰伏于蓝得张狂的天空之下。

回望沉静

心中有很多感慨,在重庆这座不断膨胀发展的大都市里,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森林,斩断过去,或者说在过去与现在发生冲突时,总是以牺牲从前为代价,以经济效益为准绳。忽视文脉传承的结果便是:在我们埋头苦干之余想找个熟悉的地方舒口气,为精神找个栖身之处时,却悲情地发现,无处可去。

值得庆辛的是,城市设计者们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保存以及复原一脉相承的城市气质,在大刀阔斧的城市建设中小心翼翼地保护好它们,正作为动工的前提;即便过去粗糙的做法造成了一些损失,如今也开始有了亡羊补牢的觉醒。

复兴寺留下来了,即为明证。

在我准备离开时,有车开了过来。我想,这留住重庆记忆的地方,势必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探望,毕竟,热爱重庆的人真的多到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