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女子一旦帅起来,还有男的什么事

随着《奇异博士》的日渐火爆,几乎量身定制的女性版古一法师再度将蒂尔达?斯文顿360度无死角的帅气中性风搬上荧屏,实际上,早在电影《奥兰多》(Orlando)(又译《美丽佳人欧兰朵》)中,蒂尔达?斯文顿所展示的中性美早已让百万少女高呼帅到合不拢腿。

▲蒂尔达?斯文顿,不论是《奥兰多》还是《地狱神探》,作为亦男亦女的中性风典型代表,给人以帅气到合不拢腿的独特美感。

认为女扮男装的中性风是近些年傍着春哥和笔爷才流行起来的,那你可就OUT了。在古代,“花木兰”与“祝英台”都不是个例,尤以文化、视野高度开放的唐朝为盛。唐朝统领时尚界的服饰大咖,排起队来可以从南苑机场一溜儿站到天通苑了。

从《礼记?内则》的“男女不通衣服。”足以看出,至少在周代,女性着男装都被认为是不守规矩“小众文化”。即便放眼国外,19世纪中期的法国女士穿了条裤子跑上大街也会被认为是“异装癖”,从而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

然而唐朝姑娘可不吃你的这套,上到太平公主,下至宫人民妇,女着男装“反串”蔚然成风。连《中华古今注》都记载:“至天宝年中,士人之妻,著丈夫靴衫鞭帽,内外一体也。”

也就是说,唐朝姑娘跟现代姑娘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哎呀今天买了双新鞋,一定要搭配合适的衣服,挑好了衣服,还要做合适的发型,弄好了发型,怎么能不买套相称的首饰……”穿衣就要成套,男装也不例外,从幞头到革带到靴子,就是这个酷炫范儿。

▲乾县章怀太子李贤墓前甬道东壁出土的《捧盆景仕女图》,乍一眼以为一男两女,其实图中央穿着全套男性服装手捧盆景的是一名仕女。

而随着审美的变化,唐朝逐渐以肥硕丰满为美,女性穿着的男装也从S和M码变成了XXL……不知是不是由于胸大勒得慌,腰间梆硬的革带换成了布带。服装的制式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变,然而丰满却成为男女共同追求的审美。所以说,穿越去唐朝开个大码服装店应该会很好赚哦。

▲晚唐的《近事女图》,近事女”是指在家受“五戒”的女子。图中圆圆脸的妹子身穿典型男子靴衫,腰部系的则是软带。

对于生活在唐代的姑娘而言,男装不稀罕,“进口时尚装”则更为寻常,如今你在街头看到一位穿着鲁巴哈闲逛的妹子,估计会认为是哪个剧组的龙套演员跑出来买点酱油,但在唐朝妹子看来,仿佛天空飘来五个字“这都不是事儿~”胡服什么的,基本等同于日常装备了。

比起传统的汉人装束,窄且便捷的胡服不会拖长束短,简直是广大劳动人民喜闻乐见的居家神器。而随着胡服一并兴起的浑脱帽则别有另一番风味,根据张鷟 《朝野佥载》记载:“ 赵公长孙无忌,以乌羊毛为浑脱毡帽,天下慕之,其帽为‘赵公浑脱’”,浑脱帽,也就是整张动物皮制成的囊形帽子啦。

▲人俑头戴的就是传说中的“浑脱帽”,这个形状,一眼看上去怎么有一种污污的错觉呢?

有的穿有的戴了,爱美的姑娘们怎能不来个配套的妆容呢?于是知名的“时世妆”也跟着从西北少数民族处传来了,满街遍野,无不风靡,比如今的咬唇妆毫不逊色,毕竟现在可没有比肩白居易的作家特意作诗歌颂一下咬唇妆。除了男装,“最炫民族风”也让唐朝姑娘们的着装选择更加宽泛。

▲马背上的箜篌乐师,同样也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男装与胡服,为骑马带来了便捷,这也是唐朝女子喜爱日常穿着胡服的原因之一。

男装和胡服,毕竟都是高贵冷艳的中性范儿,那么唐朝的软妹该如何着装呢?重头戏来了,你听说过 “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吗?没听过?嗯,那么 “石榴花开街欲焚,蟠枝屈朵皆崩云,千门万户买不尽,剩将女儿染红裙。”呢?好吧,就算这个也没有听过,那么“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必然会勾起你对于高中语文课听默写的一些不好回忆。

总而言之,这些诗词无一例外地是在赞美唐朝姑娘们十分喜欢的石榴裙。所谓石榴裙,指的就是红色的裙子。我们常说,穿衣服要穿全套。唐代姑娘们除了裙,上衣还要穿衫和帔,合在一起是完整的三件套。衫就是不及腰的长袖上衣,帔就是衣外披挂的长巾。元稹大大说过的“藕丝衫子柳花裙”说的就是这种啦。

说到这里你可能想问,那“襦”指的是什么呢?“襦”除了指加絮棉衣之外,更多说的是大袖上衣。比如“被广袖之襦”、“彩大袖裙襦”等。因为襦的袖子比较大,有种华丽范儿,所以经常出现在舞裙或者礼服中。此外,“襦”还可以做婚服,白居易的“春深嫁女家,紫排襦上雉”的“襦”指的就是婚服。

▲现代复原的衫裙三件套,除了妆容理解不能,花纹样式什么的,放在今天也蛮日常的嘛。

在隋唐时期,染色技术完爆前朝,姑娘们不再局限于“今天穿白色,明天穿米黄色,后天就可以穿灰色啦”的单调选项中。单从唐代壁画来看,至少有红绿黄紫肉色等多种襦裙可供选择。姑娘们的选色困难症,也很有可能是从那一时期开始集中爆发的。

▲唐代墓室壁画中的条纹裙

在封建社会,如果你想走性感路线,唐朝也是行得通的。

什么“淡红衫子掩酥胸”,什么“胸前如雪脸如花”,什么“粉胸半掩疑晴雪”,以及“慢束罗裙半露胸”,可都出自唐朝诗人旖旎的笔法。提取一下关键词就是:低胸,透,性感。嗯, 赶紧把你的鼻血擦擦。

然而身在古代,透有透的穿法,露也有露的规矩,酥胸事业线什么的,可不是你想秀就能秀的。在唐朝,卖肉的活儿只有卖肉的专业户才能干,比如低胸半裸裙装,歌女为取悦客人穿着,没毛病。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若是穿着,那你可就摊上大事儿啦!

不过,贵族公主们若想半着衣衫酥胸大露,也是允许的。虽说如此,露也要露对地方,若是肩膀和后背裸在外头,别说公主,女皇八成都要被群臣指指点点,匿名长微博挂上个三天三夜。

▲唐朝大部分时间女性衣着比较保守,武周到开元初期,衣领向下,较为暴露

和古代相比,如今我们的眼界更为开阔,思想更加开放,但要是在领桌看见个奢侈华服,也难免会不由自主多瞟几眼。唐朝姑娘告诉你:托好下巴壳儿,奢侈品什么的,根本不算个事儿。

论及唐朝奢侈品,直教人目瞪口呆。

安乐公主的百鸟裙就是其中一件,《新唐书?五行志》中描写百鸟裙:“日中影中,各为一色,百鸟之状”。完爆路易威登全球限量定制款。这种奢华无双的裙子甚至造成了一场生态灾难,根据《朝野佥载》记载,百官看见百鸟裙后,竟然自发去山间捉鸟以仿造裙子,一时间“山林奇禽异兽,搜山荡谷,扫地无遗。”

▲百鸟裙的奇观如今仅剩下残留在古籍中的只言片语。但从流传下来的敦煌壁画中,还可看出大袖上衣的奢华美丽。

好在百鸟裙只是个例。六幅裙可就更为夸张了。所谓六幅裙,就是以六幅布帛裁成的裙子,根据当时的尺寸推荐,“六幅”差不多等于今天的三米左右……拖着三米左右的裙子走来走去……

嗯,感觉是在下输了。然并卵,追求美感的唐朝贵族姑娘岂会满足于区区六幅,七幅,八幅甚至十二三幅的裙子纷纷出现了。且不说这些姑娘究竟该如何活动,这么多布料,是要铺满宫廷的节奏吗?皇帝一看,朕都以身作则要求节俭了,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奢侈!十分生气,一拍桌子大喝:“你们咋不上天”!

于是让礼部下令:“……妇人制裙不得阔五幅已上,裙条曳地不得长三寸,襦袖等不得广一尺五寸已上。”尽管如此,也没有行之有效的完全遏制姑娘们的炫富之心,宽幅的衣裙时不时就要出门闹一下心。即便眼前不见,唐代的宽幅大袖,也通过壁画和古卷一代代地流传了下来。

从男装到最炫民族风,从性感路线到奢靡华服,唐代发达的经济,开明的文化,给了姑娘们多样的服饰选择。倘若有朝一日穿越去了唐代,可别忘了多备几件衣服哦~

○ 摘自《长安十二时辰》马伯庸(著),中南博集天卷出版社授权合作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