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国家安全为由,美国或撤销中国三家电信运营商在美业务授权

当地时间 6 月 9 日,美国参议院提交了一份报告,针对来自中国的电信运营商在美业务全面下手。

该报告指出,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和 “Team Telecom” 机构对中国电信(美国),中国联通(美国)和 Pacific Networks Corp 及其子公司 ComNet (USA) LLC 等缺乏有效的审查。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称,美国政府“对在美国运营了近二十年的中国国有电信运营商几乎没有监督。”

Team Telecom 原本是由美国国防部、国土安全与司法部及其附属机构等组建的一个非正式工作委员会,组建目的是负责与 FCC 一起评估和维护美国电信基础设施的安全性。

而随着 2020 年 4 月白宫的一项最新政令发布,正式赋予了 Team Telecom 作为审查电信牌照、交易和向 FCC 提出其他要求的法律程序权利。

图|美国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提交的报告(来源:美国参议院国土安全与政府事务委员会)

2020 年 4 月份,FCC 曾发出命令,要求上述三家中国相关公司解释,为什么该机构不应撤销其在美国运营的授权?并警告称可能会关闭他们的美国业务,FCC 主席阿吉特 · 派(Ajit Pai)表示,非常担心“这些公司容易受到别国政府的利用、影响及控制。”2019 年 5 月,FCC 还曾投票一致否决了中国移动在美国提供服务的权利。

至此,中国通信运营商们的在美业务可能面临被完全关闭的风险。

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大家都比较熟知,Pacific Networks Corp 及其子公司 ComNet (USA) LLC 是什么背景?

据公开资料查询,Pacific Networks Corp 多年来向美国运营商批量转售国际语音和数据,ComNet 则主要提供国际终端服务、全球 SIM 卡服务及国际电话卡和交换服务,两家公司均和中信国际电讯集团有限公司有强关联,中信国际电讯是亚太领先的跨国电讯和 ICT 服务提供商,网络节点覆盖 130 多个国家和地区,是中国中信集团旗下控股的公司之一。

图|中信国际电讯集团附属公司(来源:Citictel)

作为对此的回应,Pacific Networks Corp 及其全资子公司 ComNet (USA) LLC 已在第一时间呼吁 FCC,不要关闭其美国的业务分支,并表示“本公司是独立运作的”,“一直遵照美国政府的要求并与之合作”。

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旗下的美国部门也先后敦促 FCC,不要撤销其提供往来美国的国际电信服务的授权。中国电信(美国)认为美国政府的主张“没有根据”,FCC 不应“在缺乏具体不当行为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基于外交政策疑虑”,就撤销其在美国运营业务的权利;中国联通(美国)向 FCC 提交的文件中则表示,该公司“在美国有 20 年的良好记录,证明是美国电信市场的一个有价值的贡献者,在遵守 FCC 监管责任方面也有良好的记录,同时还展现出了配合美国执法机构的意愿。”

尽管如此,中国企业的这种呼吁和敦促产生的作用可能十分有限,这一次,美国两党代表的意见比较统一,并在催促 FCC 迅速决定是否撤销三家中国通信公司的授权。

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主席,共和党参议员罗伯 · 波特曼(Rob Portman)在一份声明中指责说:“联邦机构在保护美国电信网络的完整性和应对来自中国的国家安全威胁方面几乎没有做任何事情。”

该小组的民主党参议员汤姆 · 卡珀(Tom Carper)则表示,“我们如何让中国国有企业在我们的电信行业立足发展,而他们的美国竞争对手则面临进入中国市场的重大障碍。”

图|中国三大电信运营商(来源:Imaginechina)

这份报告认为,一些外国政府试图利用美国电信市场的开放性来发展自己的国家利益。

在中国,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移动被视为电信领域的“三巨头”,电信业也被视为是国家战略行业,中国近年来在努力寻求成为 5G 国际标准、技术和服务的领导者,因此报告认为来自中国的电信巨头在美扩张可能会涉足国家安全问题,例如获取美国网络服务市场以及在这些网络之间传输的敏感公共和私人数据。

因此,该报告提出了十余项针对性建议,重点内容如下:

首先是要审查和撤销过往授权。FCC 应及时完成对中国电信、中国联通和 ComNet 等相关公司的审查,Team Telecom 建议取消这些公司的在美授权,原因是国家安全问题“严重且不可接受”;FCC 应为撤销这些外国运营商的现有授权制定明确的标准和程序,说明何时可以撤销现有的授权。

其次是督促国会完善审查和授权机制流程。国会应要求定期审查和更新外国运营商提供国际电信服务的授权,目前这些授权可以永久存在,没有要求定期审查或续签;国会应依法授权成立新的 EO Telecom 委员会,因为 Team Telecom 此前缺乏法定授权,导致了一个被许多人批评为 “不透明” 和“破碎”的审查程序。国会应为 EO Telecom 委员会提供必要的持续资源,以有效评估外国运营商的应用,并监督在美国运营的外国运营商,EO Telecom 委员会也要制定正式的、书面的政策和程序,以监督企业遵守安全协议的情况。

最后一个要点还是关于市场限制的问题。报告指出,美国国会和政府应采取措施,确保两国公司能相互进入对方电信市场。在中国的电信领域,政策要求国外运营商需进行技术转让,并需要满足监管程序和繁重的许可和运营要求。报告认为这导致了一个高度不对称的竞争环境,美国公司在中国面临着巨大的限制性政策,而中国公司在美国受到的限制并不相同。

报告总结说,国家安全环境是随着时间演变的。正是这种不断的演变凸显了 FCC 第 214 条授权的一个主要缺陷:一旦授权,国外公司可以无限期地运营,而不受任何监管。如果没有适当的监督,在美国运营的外国电信公司可能会使美国面临潜在的经济、国家安全和执法风险,特别是在与国有电信运营商打交道时,需要加大管控力度,行政部门和国会必须共同努力,确保有足够的保障和监督机制。

图|联邦通信委员会主席 Ajit Pai(来源:纽约时报)

话说回来,中国三家电信公司在美国市场的利益有多大?报告中并未提及,数据也不是很透明,只是对这些企业窃取通讯数据进行了一番猜疑和指控。

公开资料显示,美国四大电信运营商其实已经占据了美国主要的市场份额,第一大运营商 Verizon 市场份额约为 36%,第二是 AT&T,市场份额能占到 30% 左右。T-Mobile 和 Sprint 原为第三和第四,市场份额分别为 19% 和 12%。

2020 年 4 月,据外媒 appleinsider 消息,美国电信运营商 T-Mobile 和 Sprint 以 265 亿美元的全股票交易进行合并已完成,合并后的新公司名为 “New T-Mobile”,美国电信运营商市场至此也形成了“三巨头” 的格局,开始全力展开 5G 争夺战。单纯从市场份额来看,似乎并没有给中国的电信公司们留下太多发展空间。

2015 年 5 月,中国电信在美国正式推出以 CTExcel?命名的移动虚拟网络运营业务(MVNO),成为首个在美国提供自主品牌移动通信服务的中国电信运营商。2017 年 5 月,中国联通旗下运营的 CUniqUS 品牌也正式登陆美国,针对美洲及全球华人提供移动预付费通讯服务。

如果这份报告最终促使 FCC 取缔中国电信领域相关公司的在美授权,可能会是一种 “清理式” 打击,旨在对来自中国的电信运营商们彻底关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