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德鲁伊:凯尔特人的哲学家、教师、法官和守护者

德鲁伊(Druid),意为“熟悉橡树的人”,凯尔特文化中的多功能专家,他们是哲学家、教师、法官、族群传统守护人、自然世界守护者,以及人与神之间的沟通人。

凯尔特人是欧洲古老的民族,他们曾生活在高卢(现代法国)地区,和日耳曼人、斯拉夫人一起被罗马人视为不可理喻的蛮族。

现代凯尔特人大多分布于爱尔兰、苏格兰以及法国的布列塔尼等地。凯尔特人信仰跟自然息息相关的“德鲁伊”教。

我们所知道的关于德鲁伊的一切知识几乎都是二手货,曾经提到过它们的史书都是由非德鲁伊写的,从来没有一个真的德鲁伊祭司说出过自己的故事。这对现代历史学家试图了解德鲁伊是谁,以及他们的角色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产生了诸多困扰。

事实上,征服高卢的尤利乌斯·凯撒是我们获得有关德鲁伊知识的主要来源之一。他在《高卢战记》中描写了凯尔特人的社会结构:他们(凯尔特人)只有两个重要阶级,德鲁伊和战士。德鲁伊口头创作歌谣,并完全记在脑中,随后决定是否教会普通人,这大概就是凯尔特人保存知识的方式。由此凯撒感叹,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德鲁伊,至少要花20年,因为他们必须背下大量的诗歌或者故事。

无论德鲁伊出自哪个部落和地区,很明显他们受到所有人的尊敬。在不列颠、高卢,以及欧洲其他地区都可以找到德鲁伊文化。公元1世纪的罗马作家狄奥·克里索斯托见过德鲁伊,并将其与巫师和印度的婆罗门祭司进行了比较,他写道:“凯尔特人将贤者任命为他们称之为‘德鲁伊’的祭司,德鲁伊致力于发布预言和启迪智慧。”

德鲁伊文化从什么时候开始?

德鲁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目前仍未可知,牛津大学欧洲考古学教授坎利夫指出,关于德鲁伊的最早书面记录,可以追溯到大约2400年前,从逻辑上说,德鲁伊肯定会比这更早出现,但具体是多早还不得而知。

欧洲人对德鲁伊的信仰一直持续到大约1200年前,随后被基督教所取代。现代一些欧洲人想复兴有关德鲁伊的活动,想借助德鲁伊崇拜自然的特点,宣传环保的理念。

对待此事,坎利夫和其他学者一样持谨慎态度,他们认为,古代德鲁伊已经灭亡了,复兴的德鲁伊组织与其有上千年的差异,并不能等而视之。而且,德鲁伊对自然的看法,并不是现代人理解的那样简单。

正如这些专家所顾虑的,我们对于德鲁伊的了解并不多,比如今天的人们经常将巨石阵与德鲁伊联系起来。然而,巨石阵的建造年代大约为4500年前,而最早的德鲁伊书面记载出现于2400年前。因此,两者之间肯定不会存在强大的逻辑联系。

古代有多少人相信德鲁伊?

德鲁伊信仰起源于哪里,在古代世界中传播地有多广泛?这个问题还是凯撒回答的,他认为德鲁伊信仰起源于不列颠,并在不列颠群岛和高卢繁荣发展,那些有志于学习德鲁伊知识的人纷纷前往英国学习和旅行。

凯撒的判断是对的,德鲁伊信仰应该是在不列颠形成的,并且形成了一个文化和知识的中心,古代那些希望更准确地了解德鲁伊的人通常都会漂洋过海,前往不列颠留学。

德鲁伊文化随着信仰者的迁徙而传播到各地,凯尔特人的定居点遍布欧洲、近东,甚至埃及,至少有一支凯尔特人雇佣兵在克娄巴特拉七世统治时期出现在埃及。也就是说,整个欧洲地区以及近东地区都曾收到过德鲁伊文化的影响。

德鲁伊和月亮

古代资料是我们了解德鲁伊的主要途径,某些隐藏在伟大著作中的只言片语,勾勒出了德鲁伊残缺不全的形象。

比如老普林尼(生活在2000年前的罗马博物学家)就曾写过一篇文章,讲述了德鲁伊和月相的重要关系。他说德鲁伊会根据月相的变化,组织一些充满敬畏的仪式,尤其是当满月或新月到来的时候。

因为德鲁伊信仰跟动物、植物息息相关,所以他们的仪式充满了牺牲以及通灵,老普林尼描述道:“(德鲁伊)带来两头白牛,牛角被捆了起来。德鲁伊穿着白色长袍爬上槲寄生树,用金色的镰刀切割树枝,其他人用白色斗篷接住流下的树汁,然后人们在德鲁伊带领下,将白牛献祭给大自然。”老普林尼认为,凯尔特人相信饮用槲寄生汁会提高生物的繁殖能力,并且能够解毒。”

德鲁伊通过动物或者植物来了解世界,有一些人还会通过食用毒蘑菇,进入一种迷幻状态,从而获得上天的“指引”。他们的价值观是原始的“万物有灵”思想的延续,这种淳朴的思维通常会有残忍血腥的一面,这么说来,德鲁伊也有黑历史吗?

德鲁伊是否实行人牲?

今天,一些人猜测德鲁伊人可能实行过人牲制度。但这说法可能不准确。古罗马历史学家狄奥多罗斯曾说,虽然德鲁伊有用人祭祀的行为,但相对于同时期的其他信仰团体,德鲁伊信仰其实很温和,并不热衷于流血和杀戮。

值得注意的是,大部分流传至今的史书都出自罗马作家之手,他们可能对德鲁伊及其所服务的文化充满敌意。

例如公元60年,德鲁伊群体在威尔士加入了反对罗马人的叛乱。著名历史学家塔西佗在书中描述,罗马人粉碎了叛乱分子之后,发现了大量用人类祭祀的证据。塔西佗在这里可能夸张了情况,也可能张冠李戴,把其他文明的行为嫁接到了德鲁伊身上,以使德鲁伊处于评价不良的负面状态。

“一小队罗马士兵被他们(凯尔特人)击败,成为了那些‘林中信仰’(德鲁伊)的祭品。他们(德鲁伊)认为有必要用俘虏的血来清洗祭坛,并通过献祭俘虏的内脏来跟神灵沟通。”塔西佗描写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场景,但有可能是伪造的。

德鲁伊文化的结束与复兴

随着基督教在整个欧洲的传播,德鲁伊信仰逐渐消失。至公元8世纪左右时,德鲁伊信仰仍然存在于爱尔兰,但势力已经萎缩,开始逐渐淡出历史视野。当一种文化湮灭的时候,别的文化一定会对它的尸体猛吐口水。进入中世纪后,德鲁伊文化逐渐被妖魔化,它只被当作奇怪药水的调配者,或者是掌握恶毒咒语的神秘人。总之,德鲁伊的形象扭曲了,成了一种可怕的、神秘的、不可接触的禁忌符号。

△威廉·斯图克利

到了18世纪,一些人开始回顾并致力于德鲁伊文化的复兴。威廉·斯图克利(1687年11月7日 - 1765年3月3日)是巨石阵最早的考古学家之一,他相信巨石阵跟德鲁伊之间有重要联系,所以在伦敦创立了一个德鲁伊社团,并声称这个团体得到了威尔士王妃的支持。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威廉·布莱克也十分关心德鲁伊文化。fa

威廉·布莱克

进入新世纪以来,由于多元文化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德鲁伊文化,并且力图恢复德鲁伊文化曾经的繁荣景象。德鲁伊文化有一种亲近自然的属性,虽然与现代环保理念并无多少共同之处,但其蕴含的号召力,足以作为一种宣传资源被加以利用,所以很多环保主义者组织了德鲁伊复兴社团,并四处宣传,想以此唤醒人们对于自然的爱护和敬畏。

复兴德鲁伊文化的活动值得钦佩,但阻力重重,面临各种困难,可以说难度不亚于复活一种已经灭绝的生物。那些“新德鲁伊”能不能成功,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