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亚狂想曲》:皇后乐队的绝唱?

《波西米亚狂想曲》:一首生命的赞歌

弗雷迪·默丘里用高亢璀璨的声音唱出所有为生活而挣扎的人的内心,他是一个孤独者的传奇,像归宿一样的皇后乐队更是一个让世界永远铭记的摇滚传奇。

你爱摇滚吗?哪怕你不爱,有两首歌你也一定听过:《We Will Rock You》和《We Are The Champions》。在无数大大小小的体育赛事中,我们都能看到全场整齐大合唱的场景,瞬间让人热血沸腾。而这两首经典的摇滚乐都来自同一个乐队——Queen(皇后乐队)。

这支殿堂级的摇滚乐队究竟有多强?在英国,他们与披头士比肩齐名,可谓“国宝级”。而在许多国家的专辑销量排行榜上,他们至今保持第一,无人超越。

他们是艺术摇滚的鼻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传奇。你无法想象,在皇后乐队的每一次演出中,现场的疯狂到达了一个怎样歇斯底里的程度。可惜,你我都已无法再一次亲身体验,幸运的是,我们还有电影。

二十世纪福斯出品的电影《波西米亚狂想曲》,把皇后乐队在弗雷迪帶领下,打破常规,追求极致音乐梦想,最终让世界为他们而改变的真实经历展现在世人面前。不仅横扫了各大电影节,拿奖拿到手软,更是一举将金球奖剧情类最佳电影、剧情类最佳男主角两项大奖收入囊中。重点是,在第91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上,它也成了最大赢家,将最佳男主角、最佳剪辑、最佳声效剪辑、最佳混音收入囊中,傲视群雄。

除了“在影院里体验一场演唱会”,我们为什么要去看一部摇滚乐队的传记片?因为,在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弗雷迪的影子。我们都在追求自己渴望的东西,无论是“定义下一代生活方式的科技”、还是“改变人生的机会”。

生来传奇

上世纪70年代,四个性格截然不同、但同样热爱音乐创作、怀有同样理想和目标的年轻人走到一起。不同于当时英国常见的蓝领摇滚乐队,皇后的几个关键成员可都是“斜杠青年”:吉他手布莱恩·梅的父亲是个电子工程师,他小时候弹的吉他都是爸爸亲手制作的,后来布莱恩进帝国理工学院(英国清华)学习天体物理学,还拿到了博士学位;鼓手罗杰·泰勒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本该成为一名牙医,却一生错爱鼓槌;贝斯手约翰·迪肯是最晚加入乐队的成员,被招募时才19岁,他非常有天分,却是最“安静”的一个,从不争抢风头,演出时偶尔参与背景和声。

我们的男主角弗雷迪生于坦桑尼亚的桑给巴尔岛上,有着印度波斯血统,从小在印度的英国寄宿男校上学,17岁时进入伦敦的艺术学院进修。1970年,弗雷迪与吉他手布莱恩和鼓手泰勒“命运相遇”,立刻就加入了他们所在的Smile乐队。之后,弗雷迪“反客为主”,把乐队名字改成“皇后”,还亲手重新设计了乐队LOGO。同时,弗雷迪把自己的名字也正式改成了“弗雷迪·默丘里”。“皇后”这个名字赋予了这支乐队一种特殊的“皇室光环”。

影片主要集中介绍皇后乐队的主唱——弗雷迪·默丘里(Freddie Mercury)。作为皇后乐队的灵魂人物,弗雷迪是英国第一位亚裔摇滚明星。而在1991年,年仅45岁的他死于艾滋病引发的肺炎。巨星陨落,光芒依旧。离开舞台,抛开争议,聚光灯之外的弗雷迪究竟是怎样?这部电影试图给我们一个答案。

△电影讲述了皇后乐队的从无到有,从疏离到重聚,从低谷到巅峰的传奇过程,仿佛就是弗雷迪一生的缩影。

在影片的前半部分,我们看到了上帝对于一个天才的格外眷顾。弗雷迪所向披靡,几乎一路顺风顺水地冲到了巅峰。

事业上,畅通顺遂。第一次与皇后乐队的成员相遇,恰好对方乐队的主唱退出了,弗雷迪毛遂自荐成为新主唱。仅仅是第一次登台演唱,弗雷迪就光芒四射,似乎只要他一开唱,他的歌声就拥有魔力一般。爱情上,春风得意。他与美丽的女子玛丽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对方爱他的才华,也深深了解他。而后来无论种种,弗雷迪始终把玛丽当作一生挚爱。

在录第一张专辑的时候,就被大名鼎鼎的百代唱片相中。上节目、演出、出专辑、冲进音乐排行榜……一夜之间,皇后乐队火了。爆红之后,皇后乐队开始不停巡演,唱大众都爱听的歌。可是对弗雷迪来说,他要的绝不仅仅如此。《波西米亚狂想曲》就在此时此诞生。它是皇后乐队的经典代表作,也是这部电影的核心。

弗雷迪在这首歌中,尝试摇滚和歌剧融合。甚至将整首歌分为了四个部分,从一开始钢琴伴奏下的内心倾诉,到歌剧咏叹调,再到重金属。复杂的结构编曲,让这首歌成为当时制作成本最高的歌曲。在录制的时候,连录音带的磁粉都要磨透了。最终一首长达6分钟,如梦似幻、酣畅淋漓的歌曲诞生了。这对当时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闻所未闻。

正是因此,唱片公司觉得这歌太不“大众”了,要求删减。弗雷迪愤怒回应,双方谈崩。皇后乐队在电台将这首歌播放,结果受到了空前的欢迎,《波西米亚狂想曲》成为英国史上销售量最高单曲,也让皇后乐队走上了神坛。

在巨大成功与名利漩涡之中,弗雷迪慢慢发现了另一个自我。一切开始变化,故事走向了另一端。弗雷迪认为自己是个双性恋。他爱玛丽,却也无法背离真实的自己。他们分了手,皇后乐队的其他成员也成了家。只有弗雷迪一个人,陷入了巨大的孤独。

弗雷迪开始麻醉自己,开派对、换伴侣、成为他人谋利的工具。醉生梦死、声色犬马。片刻的欢愉,热闹的假象,过后只是愈演愈烈的空虚。而只有音乐,是照亮他生命唯一的光。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唯一不变的,是弗雷迪对音乐的热爱与执着。皇后乐队成员想创作出听众也能表演的曲子,从而诞生了《We Will Rock You》,跺脚、拍手的节奏成了永恒的经典。

影片演到这里,客观来说,其实是个比较平庸的传记片。如同很多的励志题材电影,《波西米亚狂想曲》也用皇后乐队从组建,到风格的确立,再到如何声名鹊起的历程勾勒出电影的主线故事,而作为皇后乐队主唱的弗雷迪·默丘里,电影自然也将焦点放在了他身上。从他组建乐队跌宕起伏的经历到他与亲人的关系,再到他作为同性恋的心路蜕变,多角度的切入使电影并不缺乏戏剧张力,但在如何呈现这一过程上却出现了问题。

两小时的电影时长不短,但却不足以如数家珍地倾诉一位摇滚歌手的传奇。面对必须做出取舍的素材,作为导演的布莱恩·辛格,他对电影整体的掌控上其实并不得力,不管是弗雷迪的经历,还是他的情感,电影只是如同流水账般的将其走马观花地展现了出来,这直接导致了电影近乎所有重要的节点都是碎片化的,而碎片化的叙事使电影根本无从真正组织起情感去诱人共情。

在主角弗雷迪人设平庸的尴尬境况下,《波西米亚狂想曲》另一个问题则是配角更为苍白,纵观全片电影除了弗雷迪,再没有任何角色能去给人留下什么印象,其他乐队成员和弗雷迪的身边人物,都只是成了电影的“助推器”,除了推动剧情发展之外让人看不到任何缘于其角色的价值,这不仅使《波西米亚狂想曲》俨然变成了《弗雷迪传》,也使电影在铺垫环节如一潭死水般波澜不惊。

△《波西米亚狂想曲》是对皇后乐队、传奇主唱弗雷迪以及他们音乐的致敬盛宴,这是一段充满爱、痛苦、接纳和音乐的旅程。

好在《波西米亚狂想曲》还有音乐,在影片最后的30分钟,导演安排了一个“神来之笔”——复刻了LIVE AID(拯救生命)演唱会上皇后乐队的表演,还有着对摇滚史上那场气势如虹演唱会的完美还原。整部电影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当弗雷迪站在7万人的体育馆进行摇滚演唱。电影所带来的是一种仿若身临其境演唱会的震撼,而伴随着那振聋发聩又满载热血的摇滚乐,彼时的弗雷迪·默丘里在光影中真的复活了。

最后30分钟的疯狂

1985年7月13日,名为“拯救生命”(LIVE AID)的大型摇滚乐演唱会在英国伦敦和美国费城同时举行,这是一场横跨多地区的、伟大的摇滚音乐演唱會,其旨在为发生在埃塞俄比亚的饥荒筹集资金。全世界100多位著名摇滚乐歌星参加了这次义演,他们之中有鲍勃·迪伦、保罗·麦卡特尼、布鲁斯·斯普林斯廷、蒂娜·特纳、艾尔顿·约翰、皇后乐队、U2、麦当娜·西科尼……

演唱会持续时间有16个小时,通过全球通信卫星网络向140个国家播出实况现场转播,全球10亿人同时观看。而皇后乐队整整表演了近30分钟,是现场曲目最多,时间最长的乐队。当全场7万人与弗雷迪一起摇臂呼应,一起合唱,你可以体会,皇后乐队究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怎样歇斯底里般的疯狂。而在这疯狂的背后,弗雷迪不仅是在LiveAid的舞台上表演,同时也是在Live自己的AIDS。

在准备这场慈善演出前,弗雷迪已经知道自己被感染艾滋病,同时告诉了乐队成员,面对这一世界各国都无法解决的疾病,如若感染,无异于对自己宣判死期。当台上的歌手流汗呐喊,当台下的观众遥相呼应,看似一片兴奋之下,皇后乐队四人当时真实的心情到底是怎样,我们无法考证,但我想笑容背后是死神不断的滴答滴答声,是全力以赴的表演,也是皇后乐队上演最后的“狂欢”吧。就像《波西米亚狂想曲》中的歌词:

Is this the real life

这是真实的人生,

Is this just fantasy

还是梦幻一场?

Caught in a landslide

身陷困境

No escape from reality

无法回避现实

Open your eyes

睁开眼睛

Look up to the skies and see

凝视苍穹

I'm just a poor boy, I need no sympathy

我是个贫苦男孩,我不需任何同情

Because I'm easy come, easy go,

我任人驱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A little high, little low,

(情绪)时而高昂,时而低落

Anyway the wind blows, doesn't really matter to me,

世事变迁,于我无异

to me

于我无异

影片基本神还原了当年的现场,恍惚之间,昨日重现。哪怕小到钢琴上饮料的摆放,都与当年的现场一模一样。弗雷迪的扮演者拉米·马雷克从装束到动作,几乎做到了每一帧的一致。这真的很考验演员本身是否能够钻到角色的骨子里,找到那种独属于两个人的基因,然后打碎契合在一起。毫无疑问,马雷克做到了。

横跨四个八度的音域,让他可以尽情在摇滚殿堂中肆意放飞。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外放的人,而是一个相当内向和羞涩的大男孩。这个角色的复杂性和模糊性,让真正想要演出其内在的演员,至少需要懂得,什么叫做内柔外放、内曲外刚。

马雷克能够让无数的乐迷,将那份持之已久的情怀投射到自己身上,靠的便是那一份参悟和浸透。他知道如何在弗雷迪名不见经传时低下眉头,但是又可以自信满满地高歌一曲。同样,他也知道,如何在弗雷迪张狂得不可一世时,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他的出色表演,让他顺利提名了本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Goodbye everybody I've got to go,Gotta leave you all behind and face the truth”这句早已写好的歌词,此刻像是一个预言。

戏内,影片将这个演唱会作为了整部电影的结束,一切停留在这高光时刻。在这辉煌、闪耀的时刻说再见,戛然而止。戏外,弗雷迪无疑是摇滚史上最伟大的艺人之一。虽然私生活、双性恋等让他被舆论围攻,但是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在为音乐纵情燃烧。诚然他不完美,但没人可再复制第二个他。

电影结束后,我不由得再一次感慨:电影真的是造梦的机器。除了可以给人视觉特效,恢弘奇观外,哪怕相隔长河,还能够为我们再现这支经典乐队的震撼音乐。

就像《波西米亚狂想曲》中不可思议的寓言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命运的下一步棋有多意外,永远不知道后面的连锁反应有多精彩。但在这些相通的人类感知里,这些绝唱,会一代一代传递下去,永远激荡人心。

作者:乔乔
来源:《世界博览》2019年第0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