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墓中的帝王牙为何千年不腐?


根据【央视新闻移动网】报道,《海昏侯大墓考古挖掘现场》近日在央视科教频道播出。在海昏侯大墓中,考古人员发现了迄今唯一满口帝王牙。通过牙齿可以判断其死时的年龄,推测他患有什么病症,还可以通过做DNA基因分析鉴定刘贺与其他汉代的同姓王之间的亲缘关系。

在海昏侯大墓中,考古人员发现了迄今唯一满口帝王牙。(图片来源:央视网)

海昏侯生活距今2000多年前,身体其他部位早已腐烂,为何单单牙齿保存完好?更不可思议的是,活人要想保存牙齿完好尚且困难,为何死去之后牙齿反而容易保存?

死人牙齿为何能保存长久?

早在战国时期思想家老子就曾经论述过牙齿和舌头,大意是舌头看似柔软反而长久,牙齿看似坚硬却易于脱落。对于活人而言,老子的论述无疑是正确的,可是对于死人来说正好相反。这其中的奥妙隐藏在人体的微生物中。

我们的身体中充斥着微生物,人活着的时候要吃饭,留在牙齿缝隙以及表面的食物残渣会被微生物(主要是细菌)分解。而细菌分解食物残渣会释放一些酸性的代谢物,对牙齿具有腐蚀作用,这也是人有蛀牙的原因之一。

此外,牙齿中最坚硬的组织—牙釉质,能抵抗极端的温度和酸性的腐蚀,可是牙釉质与身体其他组织不同,无法再生。并且牙釉质是有“保质期”的,通常可以维持几十年。一旦牙釉质过了“保质期”或者意外受损,人的牙齿就会损坏,这导致世界50%的人口遭受疼痛和牙齿脱落。

反之,人死之后,虽然身体内同样充斥着微生物,同样会分解。可是,这些微生物只对有机质感兴趣,比如肌肉、脂肪等。而牙齿是一种无机物,主要组成物质是钙,牙釉质的主要成分是羟基磷灰石Ca10(OH)2(PO4)6和少量氟磷灰石Ca10F2(PO4)6、氯磷灰石Ca10Cl2(PO4)6等。微生物对于这些无机物压根不“感冒”,无法进行分解。这就是为何人死后牙齿能够保持长久,而身体其他部分(头发、指甲除外)却容易分解的主要原因。

人类牙齿(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牙齿的状况能揭示死者年龄与身份

人死后牙齿不容易分解,科学家可以据此判断死者的年龄。这里面的奥妙在于,年轻人的牙齿通常未受腐蚀,而老年人牙齿上的珐琅质磨损比较厉害。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牙齿的牙髓腔会逐渐萎缩。只要利用非破坏性的显微CT对死者牙髓腔进行了扫描就可知死者生前的年龄。

在墓地中发现死者的牙齿并不罕见,但此次出土的是“满口的牙齿”,实为难得。前面讲过,由于活人的牙齿容易磨损,因此老年人很难保存牙齿的完整,尤其是在古代。这就意味着死者比较年轻且牙齿保护得好。根据资料记载海昏侯刘贺死前不过30来岁,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牙齿的牙釉质尚且也保存完好。

即便海昏侯死前年轻,但是牙齿的保护也必不可少。要知道在古代牙病是一种富贵病,富人贵族比拼命百姓害牙病的几率高得多。这主要是由于饮食原因,比如富人可以吃得上甜食,而糖分可以侵蚀牙齿。古埃的法老就因为能吃得上面包而经常被牙病折磨。同样,欧洲中世纪的权贵也因享用穷人们吃不起的甜食而饱受牙病折磨。

那么在古代,古人又是如何养护牙齿呢?

《黄帝内经》中记载了花椒可以治疗牙痛。《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就明确记载了“齐中大夫病龋齿”的病例。晚唐时期,人们便会用杨柳枝牙刷,古语“晨嚼齿木”就是这么来的。公元959年的辽代墓葬中出土的两把骨质牙刷柄,说明中国使用牙刷洁齿,少说也有千年的历史。到了南宋开始用骨、角、竹、木等材料制作牙刷,在头部钻孔两行,上植马尾,这和现代的牙刷很接近了。西方早在公元前460~377年,希波克拉底便建议用羊毛刷牙,用混有白酒的混合液漱口。欧洲中世纪的贵族会用动物鬃毛擦牙等。

古人为了对付牙齿的脱落还发明了假牙。在诸多的假牙中最好的莫过于真人的牙齿。因此,在中世纪的欧洲,一些假牙商人对坟地的牙齿趋之若鹜。据传,当年拿破仑滑铁卢战败后,一批假牙商人乘机拔下死亡士兵的牙齿。后来 “滑铁卢牙”专门代指通过死人身上得到的牙齿。

出品:科普中国

制作: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赵序茅

监制:中国科学院计算机网络信息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