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3月24日早晨，驻守奠边府的外籍军团第2步兵团第1营的士兵惊恐地发现了越军的堑壕已经逼近到距离于盖特6高地外围铁丝网仅50米的地方！按照预定的作战方案，外籍军团在坦克掩护下出击，填平了一段越军的堑壕，算是交差了。当天晚些时候，第6殖民地伞兵营在比雅阁少校的指挥下继续从事着日常的“清路”行动---也就是保证伊莎贝拉据点和奠边府核心据点的联系通畅。他们在班翁沛（Ban Ong Pet）遇到了越军的另外一处阻击阵地。这次越军做了充足的准备以对付法军的坦克，一发瞄的很准的火箭弹结结实实地击中了一辆坦克，这辆坦克当场趴窝，法军不得不将其拖回据点修理。但是其他120名伞兵和2辆坦克还是攻下了越军刚刚才仓促筑成的工事，逼退了越军。
▲奠边府法军的M24坦克。
这天法军的空运继续遭到越军高射炮火的强力封杀，16时一架运输机被越军高炮击中，坠毁在一块稻田里，全部机组乘员毙命；一处存放120迫击炮弹的弹药库被越军炮火击中，引发的大爆炸如同地震般的震撼了整个奠边府。越军的第二阶段攻势已经箭在弦上！短暂的“休战”即将被打破----其实这种休战也就只是一种表象，战斗每时每刻都在进行。在德卡斯特里在发给纳瓦尔的电报里声称在休战期间每天都有10人阵亡，40人受伤，而且损失没法得到补充。
25日早上，法军发现越军在多米尼克据点外侧挖掘的堑壕已经如同一只怪物的触角般的延伸到D1和D6高地附近，D6高地已经岌岌可危。朗格莱斯无奈之下只能命令D6守军越南第5伞兵营2连的部队撤退，同时试图以较高的D1和D2高地的火力对D6实施封锁。D6这不是第一次弃守了-----就在昨天，也就是3月24日，越军就曾一度冲上山头，但随后第5越南伞兵营4连在短促而猛烈的炮火支援下趁越军立足未稳，将越军反击下了山头。随后该营第3连也奉命加强D6的防御以掩护图雷特的第8突击伞兵营对D1高地附近的越军实施的反击，双方大战了一场。在多米尼克据点的南面，第1外籍军团伞兵营和第5越南伞兵营的其余部队，在一个坦克排的支援下，也向E4高地附近的越军发起反攻；在更南面的地方，少校尼古拉斯指挥的摩洛哥部队也在试图打通通向伊莎贝拉据点的通道，越军重新在道路两侧构筑了工事，逼得法军不得不出动另外一个坦克排掩护摩洛哥人的进攻，最终法军再次打通了伊莎贝拉据点和奠边府的通道。
▲3月25日，一位负伤的法国外籍军团中尉站在物资之中。
奠边府机场附近的激战也在进行。25日当天，一架法军的C47运输机被越军高射炮击中，迫降在机场附近的空地上，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越军的地面火力开始向这架飞机射击。此时由6名处于“半失业”状态的奠边府机场地勤人员组成的营救小队在Peyrac军士长的带领下冒着越军的火力拼死接近这架飞机，他们的运气不错，虽然包括Peyrac军士长在内的4人都负了伤，但是最近成功地救出了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机组人员。
在距离奠边府中心仅仅只有3公里的于盖特6，7号高地同时也是芒清机场北面的最后的一道屏障，现在越军的壕沟距离这2座高地也越来越近了！26日，第1外籍军团伞兵营的2个连在2个坦克排的掩护下出击，填平了一段逼近于盖特6高地的堑壕。27日泰族伪军第2营也出击填平了一段靠近于盖特7高地的壕沟。法国人聊以自慰的是第2营的泰军看来还能打，比起一周前丢掉“安妮?玛瑞”据点的第3营要强一些。至于原因么，法国人认为是第2营的驻地在靠近核心据点的艾琳据点附近，因此还未受到越军政治宣传的影响，他们的思想没有被“毒化”。
由于越军需要时间休整，囤积物资，挖掘更多的堑壕，因此也就暂时未对法军的主要阵地发起类似战役前几天的那种大规模攻势，而法军也无力发起反攻以恢复战前的态势，战局在一定程度上陷于“停滞”。在法国人一侧，一种奇怪的“轻松”气氛开始逐步蔓延起来，类似“黑色幽默”的事情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有一起是这样的：为了照顾法军部队中的大票穆斯林，每年法军指挥部都会为他们进行一次类似“超级大乐透”那样的抽奖，中奖者将可以获得免费前往穆斯林圣地麦加朝圣的机会（当然他们的来回机票和住宿伙食啥的是法国纳税人掏腰包），当然人数不会很多。这次的好事轮到了奠边府第31工兵营萨多克军士（Sadok）头上，他收到了一份直接来自最高指挥部的电报，让他立即交接工作，返回河内。撇开满脸放光，双喜临门（既离开了奠边府这个是非之地，又捞到了朝圣的机会）的萨多克军士不提。
31工兵营还有另外一个格雷尼尔军士（Grenier），这位老兄遇到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他的服役期已经满了，而且他本人也无意继续延长自己的服役期，因此当军官拿着表格找他的时候，他拒绝在延长服役期的表格上签字。无奈之下军官只能请示河内的相关部门怎么解决这个问题。26日当天，河内法军的人事部门发了一份官腔十足的回电给奠边府“格雷尼尔军士虽然服役期已满，且其本人拒绝延长服役期，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不认为需要对此采取行政手段来解决这事。”苦苦等待离开奠边府的格雷尼尔军士最终未能等到来接他的飞机。4月16日，一块弹片击中了他的胸口，他当场阵亡。
不过对法国人来说，最大的收获还是还是来自其炮兵。法军的155榴弹炮终于发威了一次，位于伊莎贝拉据点东侧的一个越军75山炮连被法军发现，155榴弹炮立即对其进行了猛烈轰击，越军的4门山炮被摧毁了3门。这是法军炮兵在整个战役中获得的最大战绩，此后就再也没有啥值得一提的战绩了。
此外法军的空运继续遭到越军的强力绞杀。3月26日夜，伯格兰上尉（Capt. Boeglin）驾驶在C47运输机在于盖特据点以西被越军击落，但是机组人员成功被救出。这架运输机在黑暗中熊熊燃烧，就好像一团巨大的篝火，足足烧了好几个小时。3月27日早7时，达尔迪哥上尉（Capt. Dartigues）驾驶的267号C47运输机成功地降落在奠边府，接走了满满一飞机的伤病员。他将这些人全部安全送回河内后就马上开始装货，准备第二轮飞行。但是他的好运就到此为止。上午10时许，他的飞机在接近艾琳高地的时候被越军击落，全体机组阵亡。17时50分，另外一架隶属于2/63“塞内加尔”运输机群的C47运输机在被越军击落后坠毁在克劳迪娅据点以西，飞机立即起火爆炸，勇敢的Peyrac军士再次带着救援队赶去援救，他们提着沉重的灭火器，冒着密集的火力穿过了空荡荡的机场，爬过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小心翼翼地穿过己方的雷区才抵达这架飞机，但是他们来的还是太晚了，机组人员已经全部阵亡。当天深夜，奠边府又迎来了一架C47运输机，这架运输机由布尔热罗上尉（Capt. Bourgereau）驾驶，他成功地将飞机降落在跑道上，并且运走了在机场边排水沟里19名焦急等待的伤员。飞机起飞时，行踪暴露，越军密集的迫击炮弹像倾盆大雨一样落下，冒着猛烈的火力，布尔热罗强行驾机起飞。此时他还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架成功地飞离奠边府的运输机。
▲3月26日，焦急的法军士兵在奠边府战壕中向外观察。
就在当天夜里，为了应对法军运输机对奠边府空运和空投的情形日趋恶化的局势，法军指挥部里的2个人分别下了2道命令，在河内的法军运输机部队指挥官Nicot上校在19时30分致电法国远东空军最高指挥官洛赞将军（Gen. Lauzin），电文声称现在运输机部队现在正面临着一场不折不扣的“大屠杀”，飞行员面对的不仅仅是体力消耗极大的繁重飞行任务，还加上的沉重的心理压力，因此必须立即停止执行低空空投任务，Nicot上校坦率地承认他本人已经命令这道命令将从当晚开始实施。
对法军的C47运输机来说，这道命令就意味着今后白天的空投将从之前的2500英尺（约762米）一下子提高到6500英尺（1981米），随着越军的高射炮火的精确度进一步提高，法国人的空投高度再次提高到8500英尺（2590米）！在高空空投，如果开伞太早，降落伞很容易受到风力的影响，飘到据点外面，因此法军挖空心思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在降落伞包上安装了一个特殊的爆破装置，这个小型爆破装置在预定高度会被引爆，降落伞就会打开，从而保证物资落到法军手里。但是因为技术不成熟，第一次使用这种爆破装置的空投成了不折不扣的灾难。不是起爆高度太高，降落伞开伞太早，物资落到了越军手里，就是起爆太晚或者根本就没起爆，结果物资就像炸弹一样直接砸在了奠边府守军的头上。
德卡斯特里则打算对进逼到据点四周的越军防空火力阵地进行一次“清理”，以降低对法军飞机的威胁。奠边府没有空中补给就完蛋了，这是谁都知道的。19时许，德卡斯特里把第6殖民地伞兵营营长比雅阁少校叫进了他的指挥部，让他准备尽快发起一轮有限的攻势，消灭越军部署在克劳迪娅据点以西约2.5公里处的班温派（Ban Ong Pet）附近的轻型高射武器（主要是大口径高射机枪）。在阴暗的指挥部里，德卡斯特里仍然是一副风度翩翩的绅士派头，为了显示亲热，他用温和的语气称呼比雅阁当年在法国地下抵抗力量时曾用过的化名：“我说小布啊，（原文是My little Bruno），你得替我发起一次攻击，打掉共军部署在奠边府西面的高机阵地。”
比雅阁问：“您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发起攻击？”
“明天。我全权委托你指挥这次进攻。你可以调动一切你需要的东西，并且按照你的意思去组织这次进攻。”
“遵命。我会按时发起进攻。”比雅阁回复道“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几点：首先您可能要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您那些参加进攻精锐部队的伤亡可能会很大；其次准备进攻可是一件很精确，细致的工作，而且要确保每个人都清楚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是需要您没有给我留下多少准备的时间。”
▲比雅阁少校
抱怨归抱怨，但比雅阁也深知情势的严峻，他立即在中心指挥所开始制订进攻计划，因为他那个小小的营指挥所了可没有那么多各种设备来制订计划，纂写报告。他玩命地在接下来的6小时里拟定了一份进攻计划，到28日凌晨2时，他完成了进攻计划，并且马不停蹄地立即开会向参加当天进攻的各部队指挥官下达任务。这次进攻预定于凌晨6时开始。
虽然比雅阁只是一个少校营长，但是这次参加这次进攻的部队多达5个营，空军也将从200英里以外飞来支援进攻，地面有超过2个炮兵营的炮兵提供火力支援，指挥炮兵的指挥官是个上校。这在一贯论资排辈的军队里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但在当时的奠边府，已经没人在乎这些“细节”了。参加比雅阁召开的会议的军官包括第8突击伞兵营营长图雷特，第1外籍军团伞兵营营长吉罗，以及接替比雅阁指挥第6殖民地伞兵营的托马斯上尉，指挥外籍军团第2步兵团第1营营长Clemencon，坦克连连长Hervouet上尉，虽然他双臂都受了伤，打着石膏，但他仍然是坦克连的指挥官，接替自杀的皮罗上校的炮兵指挥官韦兰特上校，驻奠边府的空军代表盖兰少校，这位少校正被阿米巴痢疾所困扰。
这个任务可不容易。法军预定攻击地点的越军部队很可能是308师36团。而且地形相当不利，一出克劳迪娅据点，就是一片无处藏身的平地。攻击部队会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火力面前。因此比雅阁打算来一次突袭，法军炮兵将使用“TOT”战术对越军阵地实施猛烈而短促的炮击，（TOT是英文Time on Target的缩写，意思是同时弹着战术。这是在二战期间的开始使用的炮兵战术，部署在不同区域的各种不同口径的火炮部署在经过精确计算后对一个目标开火，保证所有射弹都能同时击中目标，通常弹着时间的误差要在控制在3秒之内，以在最大程度上给敌军造成伤亡和混乱，英军在1941年底到42年初开始在北非首先使用这种战术，最初用于反炮兵，随后发现效果很好，就扩展到对付其他目标，后来美军又将其发扬光大，成为一种相当厉害的炮兵战术。）随后步兵和坦克将利用炮击逼近到敌军阵地前，在炮兵停止射击后，利用炮击造成的混乱发起猛攻。在摧毁越军的防空武器后部队再将迅速撤回----法军在双方多次交战中已经逐步察觉到了越军的一些弱点，比如其炮兵指挥员经验尚浅，不能迅速指挥炮兵射击突然出现的目标，此外越军的大炮多半都部署在坑道中，其射界受到很大的影响，一旦发生突发情况，大炮很难及时转向发生情况的地域。
比雅阁的计划是这样子的：第6殖民地伞兵营和第8突击伞兵营打头阵，凌晨5点30出发，6点抵达攻击发起位置，第8营负责攻击班班（Ban Ban），第6营则直取班温派。Clemencon的部队将在5点进入阵地，负责掩护攻击部队的侧后，第1外籍军团伞兵营作为预备队。炮兵方面，将有12门105榴弹炮，12门120重迫击炮，2门155榴弹炮支援进攻。预定6点开始炮击，将以最大射速分别向第6营和第8营的目标实施5分钟炮击。卡雷特指挥的坦克排会掩护伞兵发起攻击。空军的F8F战斗机预定于6点半飞抵目标区上空实施空中火力支援，一方面防止目标区越军逃脱，一方面则防止越军预备队实施增援。
凌晨6时，法军的炮兵准时开火了！爆炸声一阵紧似一阵，越军的阵地被大团大团的橘红色的火光和浓烟吞没，法军的炮兵采取了多种战术结合的打法，首先是5分钟的急速射，大约发射400发榴弹炮弹和更多的迫击炮弹，然后停止3分钟，随后又是5分钟的急速射，再停3分钟，连续3次。一开局法军就遇到了不良的天气，由于云层过低，能见度不良，空军的战斗机不得不将预定的抵达时间推迟到9点。但在空军出现后，其攻击效果却相当不错，2个村子都燃起了大火，村子后的山上也遭到了猛烈的扫射。班温派的越军抵抗相当顽强，虽然只有短短的300米，但是第6殖民地伞兵营被越军的火力挡住，无法前进。越军的工事构筑的相当坚固和巧妙，不但堑壕内有各种轻重武器的掩体，还有防炮洞。战斗异常残酷激烈，冲在最前面的先头排排长勒?维格洛克斯中尉在部队遭到越军使用大口径高射机枪平射的猛烈火力压制后，立即命令一个最擅长投弹的士兵向左侧20米处的越军机枪掩体投弹，投弹手投出了一枚手榴弹，准确地落在了堑壕胸墙后的遗体内，紧接着他又连投2枚，法军趁着爆炸和烟雾的掩护一拥而入，突入了越军的堑壕并且占领了刚才阻碍他们前进的越军高机掩体，高机已经在爆炸中被炸成了一堆废铁，周围还有6具越军的尸体。得意洋洋地维格洛克斯立即通过步话机向观察战局的比雅阁报喜：“进展顺利！我方虽然有些伤亡，但是已经突入越军阵地，刚才打掉越军机枪一挺！”，比雅阁向他表示祝贺，但是步话机的听筒里再也没传来维格洛克斯的声音，他已经重重地栽倒在地。。。另外一个他身边的士兵捡起他的话筒向比雅阁报告“中尉的头部刚刚中了一枪。”
▲越军使用的苏制DeShk大口径高射机枪。
法军突入越军堑壕后，越军并未放弃阵地撤退，双方使用刺刀和手榴弹反复争夺每一寸阵地，每个掩体和火力点，法军第6营还遭到了越军发起的反击，3辆掩护他们的坦克将75主炮的射角压倒最低直接对着越军控制的堑壕开火，甚至直接冲上去使用履带碾压越军的掩体和火力点。中午时分从伊莎贝拉据点赶来的一个坦克排3辆坦克在Preaud的指挥下向越军南翼发起攻击，他们首先和攻击班班的第8营会和，然后一路冲着激战中的班温派驶来，坦克轻易地冲开了竹篱笆，压垮了村里的茅草房，虽然2辆坦克遭到火箭筒的射击收了轻伤，但不影响战斗力。遭到夹击的越军渐渐不支，法军开始占据上风。至15时，法军已经完全控制了2个村子，残余的越军不成建制地退到了后方的山林中。法军清点中统计越军共遗尸350多具，现场还有5门20毫米高射机关炮和12挺12.7毫米高射机枪，2支火箭筒，14支自动步枪和其他武器上百件。法军还俘虏了10名越军，事后俘虏招供说他们事先都认为法军已经士气低落，没想到法军会发起反攻，因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比雅阁打量着这2个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小村庄，由于法军兵力不足，不能再分散兵力了，而且这里地形相当不利------村子后山上的越军可以俯视村里的一举一动。因此在草草打扫了战场后，比雅阁立即命令部队撤回奠边府。
比雅阁的这次反击的胜利对本已是愁云惨淡的奠边府守军不啻是一剂灵丹妙药，一定程度上恢复了部队的士气，占领班班的第8突击伞兵营营长图雷特上尉甚至吹牛说“如果他们不调走我的坦克，我觉得我能活捉308师的指挥官；如果给我全部6辆坦克，我就能揪着武元甲的脖子把他本人捉住。”这个胜利的影响力甚至波及到了遥远的河内和西贡---德卡斯特里自开战后，总算是逮着了机会向河内的指挥部报告胜利的消息，科尼也当仁不让，向2个《巴黎竞赛画报》的记者大吹了一番“在奠边府，共军已落入我军圈套之中！”，即使是之前一度对战局悲观那些“失败主义者”，也为此狂欢了好几天。但法军的损失也不小---第6营阵亡了2个中尉和15名士兵，另外有1个军官和35人受伤，第8营也有3人阵亡，4名军官和50名士兵受伤。有2辆坦克被越军火箭筒命中，受了轻伤。
3月28日当天还发生了另外一档子事，当天凌晨2时，1/64“贝亚恩”运输机群的上尉飞行员图尔瓦努（Capt. Tournois）受命作为代号“Delta Coca”的434号C47运输机机长，准备从河内嘉林机场飞往奠边府的夜航任务。结果在最后一分钟，他被1/64运输机群的副指挥官布兰切特少校取代了。布兰切特其实也是老手了，但是他从未执行过夜间在奠边府起降的任务。当他驾机于凌晨3时45分接近奠边府机场时，发现机场上一片漆黑---地勤压根就没想到这时还有飞机飞来，把所有的跑道灯都关了。布兰切特不禁在心里大骂那些该死的地勤，他最终还是成功地着陆了，但是飞机在跑道上掉头滑行的时候，和铁丝网发生了刮擦，结果造成了一处漏油。在夜暗中地勤没法修理飞机，但是一旦天亮，越军就可能炮击暴露在机场上的飞机。地勤绞尽脑汁想了个瞒天过海的方法，他们将1架已经被越军炮火严重毁伤的C47推到跑道上，然后将434号机推到原来那架C47停放处。他们希望这可以迷惑越军，用以吸引越军的火力，这样子法军地勤就可以有时间修理434号运输机了。
▲这是一张战役前期的照片，图中可见奠边府机场上有多种型号的运输机，包括美制C119和C47，以及英制的“布里斯托尔”运输机。机场边密密匝匝地铁丝网清晰可见。
当天白天在班温派的激战吸引了越军的注意力，但是也妨碍了法军机械师的修复工作。到中午时分，漏油的地方才被修补好，25名伤员的担架已经被抬到跑道边的排水沟里，等待登机。眼看着这个计策就要奏效，但最终在运输机启动发动机，螺旋桨开始旋转时，越军发现了。越军炮兵很快做出了反应，炮弹开始在运输机附近爆炸，见势不妙的布兰切特和机组人员丢下飞机立即逃往附近的掩体，约13时，越军的第3发炮弹击中了434号运输机，将其化为了一团大火。
布兰切特少校不得不留在了奠边府，成为了驻奠边府空军特遣队的副指挥官。奠边府战役的第2周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法军总共伤亡了522人，差不多是一个整营。而根据法军的情报部门报告说在班温派战斗前，越军已经阵亡284人，加上班温派的损失，理论上和法军的伤亡人数是半斤八两。但法军在人数上本身就处于劣势，且无从补充这些损失。但现在法军已经顾不得抱怨这些了，因为越军的第二轮攻势马上就要开始了！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本文作者：唯有天使生双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