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防毒面具,就知道为啥一战德国压着法国打了!

1915年秋,德军为了防患未然和方便己方更好的发动毒气攻击,引进了一种先进的多功能防毒面具。这种防毒面具由伯恩哈德. 德尔格博士(他的公司专门生产各类呼吸器具)从一种轻型橡胶面罩发展而来。他在面罩的口鼻部位增添了一个金属桶,桶内可以容纳过滤材料。德尔格博士设计的这种新型防毒面具可以覆盖口鼻和眼睛,材料采用威廉皇帝研究院汉斯.皮克(Hans Pick )博士研发的不透气棉布(也有传闻说这种材料率先在法军飞艇“阿尔萨斯”号上使用,这艘飞艇于10月3日坠毁在雷特尔附近)。防毒面具的目镜最初由防碎的赛璐珞制作,不久后改为防暴型赛璐珞。此外,面具上还有两个大皱褶,佩戴者可以从目镜内侧擦拭上面的污物和凝结的水雾。为确保气密性,目镜和过滤器这些附件都是用亚麻线缝合在面具上,而且在所有的接缝处都刷上漆。面具的两个鬓角处有两条柔韧的松紧带,可以将其牢牢固定在佩戴者头后。处于备战状态时,防毒面具由一根携行带挂在胸前。由于这种防毒面具需要对不同佩戴者的各种面部线条进行匹配,以形成有效密封,因此被称为“线条面罩(Linienmaske)”。

▲持着手榴弹冲锋的德军猎兵和陆军军官,他们都佩戴着“线条面罩”。

过滤材料由法本工业托拉斯的总裁卡尔.杜伊斯贝格(Carl Duisberg)、1915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理查德·威尔斯泰特(Richared Willstatter)以及威廉皇帝研究院的两位助理联合研制。杜伊斯贝格将浸泡在氢氧化钾溶液中的硅藻土颗粒(Diatomnit,一种轻质多孔矿物)投入生产,这种材料可以有效抵御氯气。为了进一步阻止有机物和光气,还在过滤材料中加入了打成粉末的活性炭,它是良好的吸收剂。哈柏教授(Haber)建议奥尔公司生产一种过滤器(滤毒罐),而欧司朗公司生产的路灯的螺旋接头正好可以将过滤器固定在防毒面具上。这种“单层过滤器(Einschichteneinsatz)”上面通常标记着“26/8”,很可能表明其在8月份研发成功的时间。凭借这样一种可迅速拆卸的过滤器,德国人不仅能在滤材消耗殆尽的时候马上更换,还能根据新型毒气的种类立即更改滤材而不需要取消整个防毒面具的生产。但缺陷也很明显:佩戴者呼吸都要通过过滤器,这使得面罩内的二氧化碳浓度升高。专家们曾考虑采用呼气阀来解决这一问题,但由于在野战中使用太复杂而作罢。

德军将其命名为1915年式橡胶防毒面具(尽管并非全用橡胶制作),又被称为M15式防毒面具,最初投入实战是在1915年9月,很可能是在弗兰德斯战场,不久后在10月的香槟战役中继续使用。1915年12月或1916年1月,德军完成了新型防毒面具的换装。通常,这种防毒面具被装入一个圆柱形的马口铁罐内,再放入一个帆布包中携带(可以斜跨在身上);此外,每名士兵还随身携带一个稍小的铁罐,里面装有2具备用的过滤器。

▲M15式防毒面具、防毒面具罐以及备用的护目镜镜片

▲佩戴M15防毒面具的德军士兵,注意他斜挂的面具包

与此同时,为应对德军的催泪毒气,法国研发了唐蓬P防毒面具(Tampon polyvalente,即“多功能棉条” )。在过滤材料上,法国专家用蓖麻油和蓖麻油酸钠的混合物代替了硫代硫酸钠,可以同时抵御氯气、溴和催泪毒气。为了在口鼻部位形成严格密封,采用了一种嵌入薄钢片的衬垫,这种衬垫在护目镜上也是必不可少的。随着光气的威胁逐渐增大,法军从1915年8月中旬开始启用第二种防毒面具,除了在衬垫上浸渍对氨基苯磺酸钠外,这种防毒面具与P型并无区别,被命名为P1型。鉴于法军自己使用了氰化氢毒气,还增加了第三种浸渍了醋酸镍的衬垫(以上三种衬垫分别采用粉色、白色和绿色作为标记),防毒面具也被重新命名为P2。10月下旬,防毒面具的过滤材料被简化,通过结合化学物质的方法将衬垫减少到两张。从1915年8月到1916年1月,法国共生产了450万具唐蓬P防毒面具。

1915年秋天,德军毒气部队第35工兵团重新回到西线战场,转冷的天气对发动云状毒气攻击十分有利,法军的唐蓬P防毒面具将面临最严峻的考验。从10月19日开始,德军对7.5英里外、兰斯( Reims)周围的协约国军战线发起了一系列毒气攻击。据德军相关人员回忆,当时他们一共布设了14000具气瓶,而且首次使用了光气,按1:4的比例与氯气混合。10月20日,也就是德军毒气攻击的第二天,克林博士赶往前线进行调查,但当他沿交通壕走到著名的朋百尔防御工事(Fort de la Pompelle )正前方时,德军突然开始了猛烈的炮击,伴随着气体从钢瓶中喷出的呼啸声。由于情急之下没法使用气体采样设备,为了识别毒气的种类,克林只能故意吸入一些,但他只发现了氯气。克林博士亲身体会到在实战中调整唐蓬P2防毒面具是多么地艰难,而且它的防御效果也是差强人意。

毒气攻击共持续半个小时,此后伴随着间隔发射的烟雾弹,德军步兵发起了突击。他们占领了一些由法军地方部队据守的战壕,后者在极度恐慌之下放弃了阵地。但当德军步兵发现这些战壕仍然充满毒气的时候,不得不向后撤退。在10月19日和20日的攻击中,法军的损失非常惨重:共有750人当场死亡,4200人疏散,其中半数以上严重受伤。这么高的伤亡率似乎预示着毒气中含有光气,但克林没有发现相关证据。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克林及其他科学家甚至认为:防毒面具没有被一线官兵正确使用,如能妥善使用,现在他们就几乎不会中毒。

10月27日,德军再次发动攻击,释放出巨量毒气。距离前线7.5英里远的平民都受到影响,毒气云笼罩了天空,大地陷入一片黑暗,甚至连18.5英里外的沙隆(Ch?lons)都能闻到氯气的臭味。这次攻击的唯一目标就是要造成法军的人员伤亡,摧毁其士气,所以并没有德军步兵跟进。11月26日,在西北方向上的凡尔登(Verdun),德军又一次以氯气云攻击法军,P2防毒面具的缺陷再次显露无疑,且法军的反毒气训练也急需加强。由于德军在这次攻击中使用了氯甲酸甲酯( Palite)炮弹,而P2防毒面具对此完全无效,有大量法军官兵中毒。

10月,法国军方已经下定决心尽快更换唐蓬P防毒面具。其无法在高浓度或持续很久的毒气云中保护佩戴者,因为这种防毒面具只在口鼻正前方呼吸的部位有衬垫,里面的化学物质很快就会耗尽。克林急于研发一种能防御氯甲酸甲酯和其他催泪毒气的防毒面具。由巴黎药学高等师范学校毒理学教授保罗.勒博(Paul Lebeau)领导的一个团队,以及法国毒气防护委员会的主要成员进行了如下的试验:他们戴好防毒面具暴露于各种毒气之中,直到自己感到无法承受为止。在整个10月份,他们共试验了3种新型防毒面具,还对其进行了更严格的测试,包括戴着它们跑动和说话。

出人意料的是,防毒面具生产线装配工奥古斯特.唐比特( Auguste Tambute)中士的设计脱颖而出。他用一种圆锥形衬垫封闭佩戴者的鼻子和嘴,其最大的优点是浸渍过化学药品的衬垫并不紧贴在嘴上,允许佩戴者说话。同P2一样,新型防毒面具也采用独立的橡胶护目镜以及三张不同的浸渍衬垫;但可以对面部及下巴形成更好的密封,并留出了加入更多衬垫的空间,以发挥更好的毒气中和效果。11月3日,勒博教授建议改进这种防毒面具:在头顶增加一条松紧带(可以越过头顶固定),并模仿唐蓬P,依照佩戴者鼻子的形状嵌入薄金属条。首批2000具这种唐蓬T(以唐比特命名)防毒面具于1915年11月17日被发放至第5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