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航母需要什么样的第四代舰载机，是歼-20适合上舰，还是歼-31适合改装，目前网上争论颇多。军事专家李杰、军事撰稿人涂晓捷和军事发烧友苏鹏宇做客《科普新参》沙龙，对此问题展开讨论。小编根据发言整理成文，本文为第二部分《战机“大小”，是抉择航母四代机的关键吗？》
李杰：刚才我们说到，未来F-35C如果挂载最大射程达1000公里的远程反舰导弹，就能够在减少舰载机数量的同时，不影响作战能力；或在保持舰载机数量的同时，明显增大战斗力。
那么，请二位从战斗力的角度来具体分析一下，歼-20和歼-31这两款四代战斗机中，谁更适合上舰呢？
作战能力决定舰载机的选择？
涂晓捷：歼-20和歼-31之间，歼-20的战斗力确实更强。但是，我不认为战斗力的强弱是决定舰载机选择的关键。
歼-20舰载机的想象图
举个例子，美国航母之前使用过两种重型舰载机，A-6“入侵者”攻击机和F-14“雄猫”战斗机。A-6攻击机，在航母上弹射起飞最大重量达到26580公斤，最大载弹量8165公斤，转场航程（保留油箱）4410千米，最大外挂航程1627千米。F-14“雄猫”战斗机，最大起飞重量33724公斤，转场航程4600公里以上，作战半径达725公里。
这些战机，航程大，战斗力强。不过，这并不能说明美国选择舰载机是唯战斗力论，因为在当时还处于“冷战”时期，一方面精确制导武器还少；同时还要承担特殊的任务。
比如，F-14战斗机就需要制衡苏联的“逆火”式超音速轰炸机，该轰炸机可挂载6枚超音速反舰导弹。为了确保航母安全，F-14必须在“逆火”进入打击范围内就发起攻击，将其击落或驱逐。所以，F-14不仅作战半径大，所挂载武器也是专门为其研制的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
但是，冷战结束结束后，美国就迅速淘汰了A-6和F-14这些重型战机。这一方面是因为美国已成“孤独求败”之势，无需使用这些重型武器就天下无敌。同时，新的战术战法和精确制导武器的大量运用，都决定了航母没有必要再携带这些舰载机。
自海湾战争以来，美国执行首轮打击任务，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破门”任务的是“战斧”巡航导弹。通过巡航导弹的精确打击，消灭地方指挥和防空系统之后，F-18这类中型舰载机就可以完成其他“简单的任务”。
所以，原本由重型舰载机承担的任务已经逐渐转交给了“伯克”级驱逐舰或者核潜艇，美国的舰载机可以从重型化转变到中型化。尤其是在美国研制成功新型的，射程超过1000公里的，具有隐身性能的反舰导弹出现之后，重型舰载机的作用将进一步降低，存在的意义也进一步降低。
歼31B隐身舰载机CG图
综合以上几方面看，现代的舰载机已经不再是唯战斗力论，尤其是纸面的战斗力；而是要从整个作战体系方面考虑，看哪款战机更适合执行目前的作战任务。而以中国目前的状况来看，中型的歼-31更为适合。
苏鹏宇：美国的改变，表面来看，似乎是说明了重型舰载机有些日薄西山。但是，我们不能忽略这么一个问题，美国人的改变是在冷战结束之后，实力已经对很多国家形成“碾压”之势的情况下出现的。所以，可以按照自己的“以海制陆”的战略调整战术，比如刚才所说的巡航导弹“砸门”，中型战机扫荡。
但是，如果未来有一个国家也拥有了强大的航母编队，并且与美国因为利益无可避免地需要进行一战，那么此时美国航母舰载机首先考虑的不是如何去执行“扫荡”的对地攻击任务，而是要执行“空优”任务。
在这个时候，重型战斗机在“空优”方面的战斗力将会得到充足的发挥。所以，我认为战斗力是衡量一个舰载机的重要标准，尤其是在争夺制空权的时候。
歼-20的弹仓
想要争夺制空权，首先战机的载弹量要充足，其次作战半径要足够，最后还要有先进的电子设备。
根据目前网上公布的资料看，歼-20战斗机最大起飞重量能达到37吨，最大武器装载能达到11吨，比A-6攻击机还要多。在其弹仓内能装载6枚中距空空导弹，2枚格斗空空导弹。在未来执行争夺制空权的作战中，在预警机引导下歼-20的战斗力将会呈几何数加。
改进型歼-31首次打开了内置的武器弹舱，疑似进行地面测试
除了载弹量之外，歼-20还有一个优势就是作战半径大。这一方面，是由于歼-20战机最大起飞重量大，能够让其携带更多的航空燃油，同时也是因为发动机有优势。
歼-31使用的是俄制RD-93发动机，该发动机尤以“腿短”著称于世，即便是未来更换WS-13E，还是无法与歼-20战机想抗衡，尤其是歼-20换装了WS-15A之后。
国产涡扇-13（WS-13）发动机
可以设象，当一架只能在短距离巡航的歼-31，作战半径远超于它的歼-20时，双方之间的争夺制空权的较量是一种不对称的较量。
当然，在信息化战争时代，雷达和电子设备同样不可或缺。虽然现在电子设备的小型化趋势越来越明显，但是机体大、载重量大的战机，可以加装功率更强的雷达以及不同种类的电子设备，这些都可以保证战机在执行空优作战时立于不败之地。
涂晓捷：虽然歼-31的2.0版的单机战斗力同样无法与歼-20相比，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2.0版的歼-31已经做出了诸多改进。比如发动机，至少从公布的照片资料看要优于原来的RD-93，载弹量也增加到了6枚中程空空导弹。
同时，我们要注意到，歼-20是2011年首飞，2016年已经加入中国空军，证明其已经基本定型。而歼-31据网上传说是在2022年定型，定型时间晚，也就意味着歼-31有后发优势。比如在隐身设计、隐身材料和隐身涂料的选择方面，有可能会比歼-20有优势。
同时，在雷达和电子设备方面的选择，会比歼-20所使用的雷达和电子设备更先进。要知道，现代战争中电子设备的才是“战斗力”的最佳体现，单纯的载弹量、作战半径，其实还是“机械化作战”时代的思维模式。
李杰：二位在战斗力的发言中，提到了中程空空弹，隐身性，以及信息化等一系列问题。其实很多已经涉及到了四代机发展中的“4S”理论。二位能否从4S的角度继续聊聊歼-20和歼-31战机谁有谁劣。
苏鹏宇：目前看，歼-20比歼-31更符合“4S”理论定位。虽然，为了达到超机动性，在设计时不得不使用了“鸭翼”，会牺牲一部分隐身性能；由于发动机的限制，在超音速巡航方面还没有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
但是，在超机动性、超视距攻击方面做得不错。未来随着WS-15A发动机的的使用，不仅可以解决超音速巡航的问题，同时也会解决因为照顾超机动性而设计的“鸭翼”。
但是，其综合性能还是要强于歼-31。毕竟从目前各种资料和分析来看，即便是2.0版的歼-31也仅仅注重了隐身性能。虽然2.0版的歼-31可以携带6枚中程空空导弹，提高了其超视距空战能力。但是，超音速巡航、超机动性是其成为真正意义上四代机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
涂晓捷：歼-31确实有很多方面不如歼-20。但是，我们今天讨论的是航母舰载机的4S性能。在目前的航母舰载机中，最为重要的就是隐身性。可以说隐身性就是四代机的命根子，是它在战场上生存的保障。美国的F-35更多地强调了隐身和超视距空战两个方面。
中国KLJ-7A型机载有源相控阵火控雷达的作战距离为170千米，
与F-35的水平相当
从外形上，歼-31在隐身性能方面对于歼-20有一定的优势。而歼-20目前的隐身性能虽然也不错，但是请大家注意，歼-20目前所有的设计都是基于陆基作战飞机进行设计的，其作战目标都是为了瞄准美国的F-22战机。
所以，为了在诸多方面都能与F-22抗衡，就会在设计上采用了各种方式，比如歼-20增加了两个机尾腹鳍，这是为了加强其超音速巡航能力。
如果为了改装成舰载机，很有可能需对歼-20战机的主翼进行修改，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修改，甚至可以说是推倒重来，重新设计一架战机。那么时间方面，歼-31具有足够的优势。当然，在超视距空战方面两者应该是各有擅长。
从这些角度来看，歼-31更适合上作为未来航母的舰载机。
李杰：总结一下二位的发言。最终能否研发出优异的舰载机，并使之尽早成为航母的主力，其衡量的关键标准并非只瞄准该型机各方面性能均可达到全优或最优；而是看其在局部地区空域或海上空域的行动中，能否有效地夺取制空权，取得空战优势。对比三代机来说，四代机有着得天独厚、难以企及的优势，即能够先敌发现、先敌打击、主动退出。
故事未完下回分解
李杰
全军外宣常备专家，全国军事战略学科首席科学传播专家，国防教育师资库入库专家，海军军事学术研究所研究员，国防科普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太平洋学会地缘政治研究会常务副会长。
长期从事军事战略、安全形势、武器装备、海洋军事等方面研究，撰写并出版了大量的报刊文章，学术论文，以及50余本军事和海洋方面的著述；尤其对航母的建造发展、作战使用及相关问题曾进行过长期的跟踪与研究，并撰写过众多的航母研究报告与专著；担任多家期刊编委及顾问，并作为中央电视台军事频道、国防数字频道，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国际广播电台等多家媒体及新媒体的特约嘉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