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世界也有“春运”?

每年春节前夕,国人几乎都要面临一场异常艰难的考试——“春运”。这项参与人次达数十亿的大规模迁徙活动,绝对是人类历史上最具代表性的周期旅行。

对于动物,特别是哺乳动物来说,由于繁殖、觅食、气候变化等原因,它们同样会进行一定距离的迁移。它们迁徙的规模与人类相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条条再熟悉不过的迁徙之路,它们已经走过了至少数百年。

目标只有一个

动物的迁徙之路并不甜蜜,甚至常常伴随着死亡,但它们始终没有中断过脚步。对于它们来说,迁徙的目标只有一个——生存。

动物的迁徙分为两种,周期性迁徙和非周期性迁徙。周期性迁徙通常在一定的区域范围内进行,是一种相对常态化的行为。而当栖息地生存条件急剧恶化时(比如发生严重的自然灾害),动物们就会选择进行非周期性迁徙。不论是哪一种迁徙类型,动物迁移的根本原因就是自然选择、优胜劣汰,选择迁徙的物种往往能比不迁移的种族留下更多后代。

没那么简单

人类可以按照事先计划、选择乘坐各类交通工具,从而完成在地球各地间的跨越。但对动物来说,迁徙就没那么简单了。不过,在经历千百年的进化后,它们还是掌握了一些方法。

每年春季,部分候鸟会为了繁殖需要而迅速返回繁殖地。到了秋季,它们会再从繁殖地迁向南方越冬地。鸟类的迁徙速度较为缓慢,为了缩短时间,它们的迁徙方向多为南北向。当然,也有的鸟类会先作东西向迁徙,到达最近的海滨后,再作南北向飞行。鸟类的迁徙路线因种而异,一般都会沿着食物丰富的近水地区迁徙。一旦迁徙路线确定,它们就不会再更改。鸟类主要根据天体变化、地球磁场,以及对沿途地理路线进行记忆等方法辨别方向。

由于水温、繁殖和寻食等因素,鱼类也会进行一定范围的迁徙,一般可分为生殖洄游、稚鱼洄游、觅食洄游和季节洄游几种。

与水平迁徙不同,山区和深水域的动物则有垂直迁移的习性。当山地气温下降到一定程度时,动物会因寒冷和缺食而向低海拔区域移动。而许多鱼类会为了繁殖或捕猎食物,在深海处度过一年中的部分时间,其他时间则在浅层活动。除了这种季节性迁移外,大量海洋和淡水的浮游生物还具有昼夜垂直迁移的习性。

迁徙空军

火烈鸟是一种羽色鲜艳、多姿多彩的大型水鸟,体长130~142 厘米。它的羽毛主要呈朱红色,特别是翅膀基部的羽毛,光泽闪亮,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不过,红色并不是火烈鸟本来的羽色,而是其摄取的浮游生物所致。这种水鸟依赖咸水湖生活,对湖泊的水情变化特别敏感。当雨量过大或干旱少雨时,湖中含盐量会急剧变化,有损水藻繁衍,此时火烈鸟就会集体迁徙。东非大裂谷东部的碱水湖为它们预备了海藻等充足的食物,肯尼亚中部的纳库鲁湖则是它们迁徙途中的重要一站。在湿润的春季,一只只斑斓绚丽的火烈鸟聚集在一起,将微波荡漾的湖面密密麻麻地覆盖,一池湖水顿时变成了烈焰蒸腾的火海,成就一个“火光永不熄灭”的奇观。

帝王蝶是世界上唯一迁徙的蝴蝶,它们迁徙规模之大在动物世界中绝对数一数二。帝王蝶体形硕大,翅膀呈金黄色并带有黑色条纹,是北美地区最常见的蝴蝶之一。每年秋天,生活在加拿大的2 亿多只帝王蝶要飞离北美,到4500 千米外的墨西哥中部的蝴蝶谷过冬。它们遮天蔽日地掠过北美大地的场面蔚为壮观。帝王蝶在蝴蝶谷完成繁衍后代的任务后,便会死去。它们的后代会在次年3 月再飞回加拿大。帝王蝶能像候鸟一样准确辨别方位,每天能飞行80 千米。帝王蝶为了完成迁徙所付出的代价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一只帝王蝶无法单独飞完长达4500 千米的路程,需要经过3~4 代的繁衍接力才能完成从遥远的加拿大飞到墨西哥,然后再原路返回。

迁徙水军

在南半球,每年夏初可以见到规模庞大的南极洲帝企鹅迁徙的场面。20 多万只帝企鹅长途跋涉、历经艰险,从南极洲沿岸来到内陆产卵孵崽。帝企鹅是企鹅世界中的巨人,体高在90 厘米以上,最高可达到120 厘米,体重为30~40 千克,主要分布在南纬66°~77°之间的南极大陆。不过,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南极冰融速度加快,科学家认为,帝企鹅种群将会在2100 年灭绝。

鲑鱼(俗称三文鱼)的故乡在美国的阿拉斯加及加拿大的洛基山脉。每年的8-10 月份,它们都要从万里之外的太平洋返回故乡繁殖后代。鲑鱼洄游的道路漫长而艰险,途中既有阻挡它们的激流险滩,也有熊和海鸥等捕食者,当然也不乏垂涎于三文鱼美味的吃货。最终,只有极小一部分鲑鱼能回到故乡的溪流——“鲑鱼溪”。幼小的鲑鱼孵化出来后,成年鲑鱼就会在它们的洄游目的地(即出生地)全部死亡,而它们腐烂在水中的肉体正是幼鱼生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营养品。当新一代鲑鱼成年后,它们又会顺流而下,随着太平洋的潮汐向南流浪。在产卵的季节快要来临时,它们会跟“父母”那样,按照原路回到故乡繁衍后代。鲑鱼天生自带“磁地图”,可以感知地球磁场的强度和角度的变化,并以此在海洋中判断方位。更令人奇怪的是,除繁殖季节外,鲑鱼不会在水深超过20 米的海域生活。

迁徙陆军

圣诞岛位于澳大利亚西北方1600 千米外的印度洋中,每年雨季,这里就会成为红蟹的天下。在这个繁育的季节,5000 多万只巴掌大小的红蟹就像被超神的力量控制一般,成群结队地离开森林,向印度洋的广阔海滩迁徙,活动时间长达数天,密密麻麻的红蟹布满了各条通往海岸的路径。迁徙途中,它们不得不横穿马路,小心翼翼地躲开包括行人在内的一切障碍物。

而在非洲,当雨季开始时,2.5 万只斑马就会循着雨水,从纳米比亚与博茨瓦纳边界附近的平原启程,越过乔贝河,横穿奥卡万戈三角洲,最后在水草丰美的博茨瓦纳恩克塞盐沼国家公园停下脚步。它们会在那里停留大约10 周,在享用完新鲜的野草和充足的水源后,再踏上归途。斑马大迁徙的来回距离为500 千米,是迄今所知非洲最漫长的陆地动物迁徙。

动物的迁徙行为是一种适应现象,凭借这种活动,可以满足它们在特定的生活时期所需要的环境条件,使个体的生存和种族的繁荣得到可靠的保证。事实上,人类也曾有不少迁徙活动:闯关东、红军长征、欧洲人进驻北美洲……这些都属于人口迁徙。虽然与动物相比,人类的迁徙并不具有周期性和延续性,但是迁徙活动让地球上的生命都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编译:李忠东;本文来自《科学24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