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浒之战:后金军怎么用弓箭打败用火器的明军?

萨尔浒之战,明军相对于后金,可以说在“天时、地利、人和”均处于劣势。

首先,天时。当时明帝国的官僚体制已经进入末期,最大的弊端赏罚不公已经渗透入体制的方方面面。比如江西道御史薛贞曾说,“赏罚不明故人不效死”。而后金政权刚刚诞生,虽然有其野蛮落后的一面,但其高效和赏罚分明却远超明帝国。

其次,地利。出战明军步卒居多,机动性也相对较差,同时不熟悉地理,无法与作为土著的满洲人相比,而且后金前期的攻略,也具备了良好的战略态势。“清河在四山之中,地极孤悬,东距宽奠,南距叆阳,西距辽阳,北距沈阳。清河破则宽奠叆阳愈不可支。”

最后,人和。一方面明军求战之心不强,“杨镐中言调到援兵皆伏地哀号不愿出关”。同时,因为各种原因(主要是兵力不足)导致明军又不得不让一部分逃兵戴罪立功,使得明军死战之心更弱。另一方面,明军“勇者独进,怯者独退”情况很严重。比如朝鲜记载:“所经部落,尽为焚烧。略得斩馘,颇有贪功疾驱之意”。更比如,贪功冒进的杜松就遭遇了八旗三万骑兵的伏击。“伏夷突起,约三万余骑与我兵对敌。松率官兵奋战数十余阵,欲图聚占山头以高临下,不意树林复起伏兵对垒,鏖战天时昏暮彼此混杀。”

更为严重的是,杜松的冒进而导致明军对骑兵的最强利器——车营落在了后面,并被浑河阻挡无法参战。“车营枪炮以浑河水势深急,拥渡不前”。待到战时不利之时,叶赫援军和李如柏的部队都选择了主动撤退。相比之下,八旗军八旗作为一只新部队正是锐意进取之时,在令行禁止方面做得非常好,其军士剽悍骁勇,部队建制严明战斗力标准相对统一,“奴之步兵极精,分合有法”。

▲后金军破杜松

可以说,明军主力就在准备完全不充分的情况下,前往辽东与八旗会战,而所有的不利因素都在明帝国上下只求速胜的心理下,被搁置在一边。

不过,“天时地利人和”也需要落实到具体士兵的血战当中。当时八旗军队也着实拥有强悍的战斗力,“若地广,则八固山并列,队伍整齐,中有节次。地狭,则八固山合一路而行,节次不乱。军士禁喧哗,行伍禁纷杂,当兵刃相接之际,披重凯执利刃者,令为前锋。披短甲(即两截甲也)善射者,自后冲击。”其中巴牙喇更起到督战队和生力军的作用,“精兵(巴牙喇)立于别地观望,勿令下马,势有不及处,即接应之”。直接结果便是“一闻攻战,无不欣然,攻则争先,战则奋勇,威如雷霆,势如风发,凡遇战阵,一鼓而胜。”

比如杜松军居高防守之时,八旗“仰攻,勇猛之前,冲杀入敌阵,刀劈箭射,少时尽戮之”。朝鲜方面则记载,朝鲜军队设置拒木拦截后金的骑兵冲击,“俄而虏大至,先犯左营,应和环设拒木于阵前,分队放炮,虏骑阻不能突”。不过八旗很快想到了应对方法,“骑随马后,以兵器驱马,马奔逸决拒马木,左营炮发,虏前者颠,后者蹂躏而进,左营兵单不能支,师遂乱。”

甚至,连运气都占在了后金八旗一方。在激战中,本来明朝联军通过火器上绝对的优势已经击退了后金,“抽发精锐,直犯其前,公以炮手,一时放丸,贼兵退却,如是者三”。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俄而大风忽起,烟尘四赛。炮矢不得发,贼乃并力冲突,我军立尽”。

不过要指出的是,虽然以巴牙喇为核心力量的后金八旗军取得了萨尔浒之战的胜利,但其也暴露出缺乏优良骑兵和火器的短板。建州卫拥有优秀的重装步兵,但骑兵却是叶赫部最强。叶赫首领就层说过,“我畏奴步,奴畏我骑”。但萨尔浒之战中,拥有优良骑兵的叶赫部和李如柏部尚未交战便撤退了,使得后金方面原本的短板——骑兵反而具有了优势。

▲后金军所用长弓大箭

至于火器的缺乏则更为严重。面对具有防御工事的明军时,这个弱点尤为突出,后金往往只能以相当原始的办法强攻,“兵临城下,城内兵士,立城站板射之。英明汗之军士,先以重甲外披棉甲,盔外戴大厚棉帽者,在前执盾而进,立于山城之下。继之以所选携轻短甲善射之军上,随往放箭。”接近城墙后,“我军执盾登山,城内军士等放箭、掷巨石、滚掷木及向盾投火以战。我军并未因此而止,仍执盾而进,置盾于城下”,然后开始土木工程,“用斧掘其以明帝国之砖石所筑之城垣”。面对明军或朝鲜人的火器部队,后金八旗往往也只能凭借人数上的优势,以及善射的技能,依托盾车和重甲,用弓箭强行压制,这必然要付出相当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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