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玄同:人活四十,不死就枪毙,不过你知道他的两个儿子是谁吗?

钱玄同,一位名副其实的民国文人,近代国学的一员健将,尽管英年早逝,其思想发展却映射着一个时代。

他受过章太炎的影响,又曾推崇康有为、崔适,而在“五四”时期不仅打破今、古文经学的“家法”,还冲出经学,进军《新青年》倡导的文学革命与思想革命,与陈独秀、胡适、李大钊等成为新文化运动的报幕人,之后又在古史研究中成为中坚,其一生没有离开国学。

其父钱振常,为同治十年(1871)进士,同一科上榜的还有鲁迅的祖父周福清;伯父钱振伦则为道光十八年(1838)进士,后成为翁同龢的姐夫。

在北京当几年小官后,钱振常发现还不如回乡教书,因为在他门下曾出了蔡元培这样的学生。但他妻子死得早,几番颠沛流离,十分落寞,于是南归后就娶一房侧室。不久,有了钱玄同。

钱玄同出生时(1887),父亲六十二岁。他能够活下来已属万幸,但他的身体经常生病的身体,且父亲对他管教十分严格。

但遗憾的是,父亲刚将他管教到十二岁,好不容易打下了治学的童子功,却撒手人寰。

幸运的是,长兄钱恂和长嫂单士厘接过了父亲的接力棒。钱恂是晚清能干的外交人才,他把数量庞大的西方知识介绍到中国来,对金融学、政治学、地理学等现代学科都有很深造诣,他自己最得意的是家传的音韵学。音韵学后来也成为钱玄同的主要治学方向。

年长三十三岁的严兄,加上慈嫂,使钱玄同成长很快,因此他对兄嫂十分恭顺。

钱玄同办《新青年》时,生怕兄长发现那本杂志,总是不肯示人,但还是被钱恂看到。

兄长却什么也没说,钱玄同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他痛恨阴历和跪拜礼,但兄长在世时,他每年农历年底都要携妻前往兄长家跪拜祖先。

钱玄同的婚姻是哥哥安排的,其夫人徐婠贞虽属名门闺秀,但钱玄同对她毫无恋爱之感。夫人也多病,与钱不同的是,她一病就很危险,苦了钱玄同十年如一日伺候。

1926年初,徐婠贞的病被确诊为子宫颈肿瘤,采用的是当时十分少见的放射疗法,费用也极其昂贵,每天要二十大洋。而且病情曾发展得十分严重,一度被告知病危,这让钱玄同精神和经济上都遭受很大打击。

1927年,钱玄同进入不惑之龄,竟想在《语丝周刊》上发一期《钱玄同先生成仁专号》,还准备好挽联、挽诗、祭文等稿子,均为一些搞笑之物。

但是,正值张作霖进北京,为避免引起麻烦,该期专刊并没有印行,但其要目却流传开来。不知内幕的人见了,信以为真,相互转告。一时间,钱玄同的朋友、学生纷纷致函吊唁。

1928年9月12日,正值钱玄同四十一岁寿辰,胡适针对其“40岁就该枪毙”论,作一首《亡友钱玄同先生周年纪念歌》为钱玄同贺寿。歌云:“该死的钱玄同,怎么至今不死!一生专杀古人,去年轮着自己。可惜刀子不快,又嫌投水可耻,这样那样迟疑,过了9月12日,可惜我不在场,不曾来监斩你。去年忽然来信,要作‘成仁纪念’,这个倒也不难,请先读《封神传》。回家先挖一坑,好好睡在里面,用草盖在身上,脚前点灯一盏,草上再撒把米,瞒得阎王鬼判,瞒得四方学者,哀悼成仁大典。今年9月12日,到处念经拜忏,度你早早升天,免在地狱捣乱。”钱玄同读后哭笑不得。

钱玄同与夫人徐婠贞育有六个子女,其中三个早夭。父辈的地位和资源明显惠及后代,钱家成年的三个儿子非出自北大,即出自清华,长子秉雄和次子三强还曾分别留学日本和法国。而钱三强在今日国人当中的知名度已远超乃父。对于父亲的教育和影响,儿子们在不同场合的回忆中,都曾提及父亲趋新开放的态度:让孩子们接受新式的学校教育,自己选择学习的专业。1938年夏,北平古物陈列所所长钱桐病故。《楚报》发消息误为钱玄同,有不少人发唁电寄挽联。

1939年1月17日傍晚,钱玄同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终年52岁。

1949年2月徐婠贞去世,儿子钱三强正准备在新中国大展身手,而距钱玄同去世已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