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墨宰相刘墉与成熟政治家和珅相互斗争,有哪些轶事?

未入正题之前,鉴于读者可能会对本文标题有诸多的疑问,所以,这里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本文的两位主人公:一位是刘墉,另一位是和珅。

虽然,大家对刘墉与和珅也有各自的体认,但是,大家的认知是否与相关记载一致,尚无法确定。

既然是在说历史类的事件,那么,就先简要说说文中二位主角的概况。

刘墉

生于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康熙五十八年(公元1719年),卒于清仁宗(爱新觉罗·颙琰)嘉庆九年(公元1804年),享年85岁。

字崇如,号石庵,政治家、书法家,大学士刘统勋的长子,祖籍安徽砀山,出生于山东诸城。

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中进士,时年33岁。

历任翰林院庶吉士、太原府知府、江宁府知府、内阁学士、体仁阁大学士等职。

以奉公守法、清正廉洁闻名于世。

书法造诣深厚,是清代著名的帖学大家,被世人称为“浓墨宰相”。

去世后,追赠太子太保,谥文清,后世亦称刘文清公。

本文标题中的“浓墨宰相”,即是世人对刘墉的称号,简单明了,既突出了其在书法方面的造诣与成就,也标明了其在政治上的地位和职务。

简单介绍完刘墉,再说说和珅。

和珅

生于清高宗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年),依此推算,刘墉比和珅年长31岁;清仁宗嘉庆四年(公元1799年)被赐死,终年50岁。

钮祜禄氏,原名善保,字致斋,自号嘉乐堂、十笏园、绿野亭主人,满洲正红旗二甲喇人,清中期权臣、商人。

初为官时,精明强干,通过李侍尧案巩固了自己的政治地位。

乾隆帝对其宠信有加,并将幼女十公主嫁给其长子丰绅殷德,使其不仅大权在握,而且成为皇亲国戚。

随着权力的增长,私欲也日益膨胀,利用职务之便,结党营私,聚敛钱财,打击政敌。

此外,还亲自经营工商业,开设当铺七十五间,设大小银号三百多间,且与英国东印度公司、广东十三行有商业往来。

曾担任、兼任了清廷的众多关键要职,封一等忠襄公、官拜文华殿大学士,其职务主要包括内阁首席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理藩院尚书,还兼任内务府总管、翰林院掌院学士、《四库全书》总纂官、领侍卫内大臣、步军统领等数十个重要职务。

嘉庆四年(公元1799年),清仁宗下旨将其革职下狱。

所聚敛的财富,据估,约值八亿两至十一亿两白银,所拥有的黄金和白银加上其他古玩、珍宝,超过了清朝政府十五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乾隆帝死后十五天,嘉庆帝即赐其自尽。

和珅介绍完毕。同样,关于本文题目中的“成熟的政治家”这个说法,也要说明一下。

这个评定或者“定语”,并非信口雌黄,而是有所本:

据说,乾隆五十八年(公元1793年)英国派遣以正使为乔治·马戛尔尼(George Macartney,公元1737年~公元1806年)、副使乔治·伦纳德·斯当东(George Leonard Staunton,公元1737年~公元1801年)的访华使团,以庆贺乾隆帝八十大寿为名,要求中国开放通商口岸。其间,斯当东曾将沿途的所见所闻详细记载下来,写成《英使谒见乾隆纪实》。

因此访华与和珅有交集,所以,担任此次正使与副使的两位英国人都对和珅有所评论:

马戛尔尼:白皙而英俊,举止潇洒,谈笑风生,真具有大国宰相风度。

斯当东:和中堂的态度和蔼可亲,对问题的认识尖锐深刻,不愧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

由此可知,关于和珅为“成熟的政治家”的论断,乃出于英国人之口。

至此,关于本文的两位主角已经介绍清楚,另外,关于本文标题的“浓墨宰相”与“成熟政治家”也大体说明了出处。

下面,就进入本文的正题,来说一说刘墉与和珅之间在台面下的斗争。

本文内容源自清人汪诗侬所著笔记《所闻录》中的《和珅》一节。

因为,是在讲说历史,或者是与历史有关的记述。那么,首先简单辨证一下,刘墉与和珅究竟有没有交手的可能。

关于可能性,最重要的判定,当然是时间,如果时间错谬,那么,关公战秦琼的笑话,不但会被大方之家不齿,还会被普通读者讥笑。

刘墉卒于清仁宗嘉庆九年(公元1804年);和珅于清仁宗嘉庆四年(公元1799年)被赐死;由两人的卒年看,这二位在世时,时间的重叠度非常高。因为时间重叠,同朝为官,所以,这二人之间的斗争,在历史场境上,是完全站得住脚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详细考证了,可以放心行文了。

清高宗乾隆时,和珅当国,执掌机要,权倾一世,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人敢撄其锋。

清朝人后来记述和珅的权势之大,和珅的飞扬跋扈,甚至把他和明朝的“九千九百岁”魏忠贤相提并论。

把和珅与魏忠贤放在一起说事,先不论这种论调合不合理,仅就两人共有的特点,从中多少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那就是:

和珅当日的势力与实力,似乎都已经可以和满清的帝室分庭抗礼了。

更夸张的说法是,和珅在朝中的种种作为,有些地方,明朝的魏忠贤还要稍逊他一筹。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和珅飞扬跋扈的主要表现是什么呢?

简单来说,就是结党营私,把天下公器做了自家擅权敛财的工具。

而且,和珅这样做,还造成严重的后果:

他的结党营私,权势之重,使得众人畏惧,不敢作声,以至于后来的评论有“道路侧目”一说。

所谓“道路侧目”,历史上有过:

《元史》卷一百三十·列传第十七《阿鲁浑萨理传》有:

“所在囹圄皆满,道路侧目,无敢言者。”

《明史》卷一八九·列传第七十七《李文祥传》有:

“朝野寒心,道路侧目,望陛下密察渠魁,明彰国宪。”

“道路侧目”,亦作“道路以目”。

参照历史记载,再看对和珅的这一评论,可以想见,和珅在当时所造成的形势,是怎样地危殆。

当然,可以推断,这种“道路侧目”的情形,主要还是表现在统治阶层的官僚机构内部吧。

那些倚靠和珅的人,极尽谄媚奉承之能事。

那些与和珅意见相左或者内心不认同和珅的人,非常清楚和珅的能量,说话办事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不要说是正面与他对撞了。

其时,山东诸城的刘文清公崇如(即刘墉),位居宰臣之列,参与清廷的机务,管理所属的百官。

尽管刘墉的位子也不低,但是,对于和珅的嚣张气焰,他也是无可奈何。因为,皇帝始终对和珅信任有加,无人可对和珅的权势造成威胁伤害。

因为无法对和珅的专权擅政、飞扬跋扈进行抑制,因为无法削挫和珅的锐气,刘墉的心中,也常生着闷气,他常常为此非常恼怒。

根据笔记《所闻录》的作者清人汪诗侬记述,本文所说的刘墉与和珅在台面下的斗争一事,发生的时间是“癸未春首”。

查了一下相关资料,清高宗乾隆二十八年(公元1763年),是农历的癸未年,其上一个癸未年在清圣祖康熙四十二年(公元1703年),其下一个癸未年在清宣宗道光三年(公元1823年)。

这三个时间点都无法与本文的人物事件吻合,康熙和道光时期,可以不论。就乾隆时期仅有的癸未年来说,其时,刘墉还没有做到宰臣的位子,而和珅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所以,事情要讲下去,我们宁愿相信笔记的作者的时间记忆有误〔是否癸丑呢?即乾隆五十八年(公元1793年)〕。

话说,这一年的春首,刘墉探听到和珅应召入宫,正值天降雨雪,风寒地冷。雨雪天气导致路途泥泞,刘墉想着,不能在皇上面前与和珅针锋相对,还不能在半道上戏耍教训和珅一回吗?

乘着这个雨雪天气,乘着这个泥泞的道路,刘墉特意穿上了家中久不穿着、搁置废弃的旧衣物,在和珅必经之路上等着他。

和珅一到,刘墉马上着人执持名帖,高高举起,拜谒於和珅的轿子前面,口中称道:

“我家中堂大人亲自往和大人府上拜年,向大人恭贺新春,恰逢大人不在府上,今儿正巧在路上遇见大人,我家中堂大人已下轿恭候了!”

和珅一听,知是刘墉在路上等候,或许心中有很多的不情愿,但是,人情面子上,基本礼仪上,还是要做足,无奈,他只好下轿。

和珅下轿,原本想着,自己要进宫面圣,既然路途遇见刘墉了,躲不过去,这大过年的,下轿寒暄几句,应付一下,也就是了。

等到和珅一下轿,马上就傻了眼了。谁料想刘墉已经跪地向他道贺了。一来呢,刘墉是中堂,二来呢,刘墉年长和珅很多。和珅下轿见刘墉已跪地,也容不得他多想,紧忙按礼答拜。

和珅这一答拜,也得和刘墉一样,跪地行礼。这样一来,后果可想而知:

和珅身着的玄裘绣袄,已经被泥泞沾污,身上全是泥水。

这个时候,再看看和珅,与平日里风光无限、锦衣绣服、干净利落的他比起来,此际的他,更像是一只吃了败仗的公鸡,雄风扫地。

传闻,和珅曾因此事在宫中向主上哭诉,但是,因为刘墉的做法,并没有明显的过失可以指摘惩处,所以,都拿刘墉没有办法。

官场上斗争,大到杀头丢命,琐碎到小鼻子小眼睛,真是千奇百怪;

官场上的角力,大到台面上的真刀实枪,小到台面下的使绊子用计谋,可谓花样多变。

文末,依然要说明一下,笔记比之于正史,可爱之处就在于它的可信与不可信间。但是,行文过程中,笔记的文字资料,能够辨正的,都会尽力而为。

不足之处,还请读者指正!

(全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