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数十人为国捐躯,满门忠烈的唐朝名将如何被逼上了反唐之路?

对于古代封建王朝的帝王来说,臣下反叛恐怕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因此在“十恶不赦”的十条重罪中,逆反排在了第一位。然而在唐朝代宗执政时期,一位名叫仆固怀恩的将领公然反唐,并联合外敌准备围攻京师长安。可在事后,唐代宗却并不怪他,反而对他的背叛行为表示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仆固怀恩是铁勒人(古代北方游牧民族)。早在唐太宗时期,铁勒九姓大首领率众降唐,仆固部便是其中之一。唐太宗册封仆固首领歌滥拔延为右武卫大将军、世袭金微都督。到了怀恩这一代,仆固部族已经在唐朝生活了百余年,族人早已完全融入了唐朝社会。

仆固怀恩是歌滥拔延之孙(另一说为曾孙),成年后世袭了金微都督之职。如果是在太平年月,仆固怀恩很可能会像他的祖父、父亲一样,过着高官厚禄的生活,在去世后将职务传给自己的子嗣。然而一场“安史之乱”却改变了大唐的国运,也改变了仆固怀恩的人生。

755年十一月,唐朝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起兵反唐,历史上著名的“安史之乱”就此拉开序幕。朝廷任命仆固怀恩为朔方左武锋使,随朔方节度副大使郭子仪前往河北,对叛军的老巢实施打击。在郭子仪、李光弼(时任河东节度副大使)、仆固怀恩等人的努力下,唐军在敌后战场大获全胜,叛军前线主力部队一度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唐朝平叛形势一片大好。

然而,由于唐玄宗和唐军主帅哥舒翰的致命失误,导致前线唐军20万主力部队全军覆没,“安史之乱”这才演变成危及大唐生死存亡的浩劫。

756年,太子李亨在灵武称帝,是为唐肃宗。郭子仪、李光弼、仆固怀恩等人率步骑五万赶至灵武护驾,将唐朝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在平定“安史之乱”的战斗中,仆固怀恩一家为国捐躯者多达46人,用满门忠烈来形容毫不为过。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仆固怀恩的儿子仆固玢在同叛军作战失败后被迫投降,后又找机会从叛军中逃了出来。可仆固怀恩却怒斥仆固玢没有在战场上殉国,竟下令将他当众斩首,大义灭亲之举令人既敬畏又害怕。在此后与叛军的战斗中,仆固怀恩军中将士皆抱着殊死一战的决心,在士气方面就碾压了叛军,因此取得了节节胜利的战绩。

仆固怀恩有两个女儿(另一说为三个女儿)远嫁回纥,为国和亲。正是凭借这层亲戚关系,使得仆固怀恩能从回纥借到援军,助力唐军相继收复了京师长安和东都洛阳。

“安史之乱”平定后,仆固怀恩被加封为太保兼中书令、大宁郡王。以仆固怀恩的贡献来说,这份位极人臣的职务完全称得上是受之无愧。然而,此时的唐代宗(762年即位)在经历了“安史之乱”磨难后,对将领的信任度已降至冰点。因此,郭子仪、李光弼、仆固怀恩等功臣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打压。

763年,仆固怀恩奉命护送回纥登里可汗(仆固怀恩的女婿)回漠北。可是朝廷中却有人借此诬告仆固怀恩与回纥勾结,图谋不轨。仆固怀恩上疏为自己辩解,但皇帝未予答复。仆固怀恩认为皇帝的沉默显然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于是被迫起兵反唐,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斗。

765年九月,仆固怀恩联合吐蕃军队准备围攻长安。然而就在发兵前夕,他却在营地中突然暴死。之后郭子仪用重金收买了仆固怀恩军中的回纥雇佣军,并让他们去攻击吐蕃军队,吐蕃人眼见大势已去,只好向西撤军,这场由仆固怀恩发起的叛乱行动就此结束。

事后,唐代宗认为自己在处理仆固怀恩这件事情上确实存在许多不妥之处,以至于将一位对大唐王朝忠心耿耿的名将逼上了反唐之路,他不无遗憾地对其他大臣说道:“怀恩不反,为左右所误。”

不过,虽然唐代宗没有承认仆固怀恩的反叛之举,可史书上却没有放过这位曾帮助大唐王朝再造社稷的名将。在《新唐书·叛臣传》中,仆固怀恩被排在了第一位,功过是非,只能任由后人评说了。

参考文献:《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