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难民最友好的国家竟然是乌干达?

对难民最友好的国家竟然是乌干达

一到乌干达,难民即可获得工作许可、900平米的土地和永久居留权。这样一个位于中非地区的小国,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就在不久之前,塞莱娜·加巴(Selena Gaba)还终日生活在惶恐之中。去年8月,在南苏丹共和国的耶伊市,她所住街区后面的小巷中,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出现横陈的尸体。加巴认为凶手不是别人,就是政府军士兵。她说,他们在搜索叛乱分子。

因此,某天早晨,加巴带着三个孩子、五个孙儿和四个失去了父母的邻家孩子,离开了这个梦魇之地。三天之后,他们到达了乌干达边界。一路上,晚上他们躲在草丛里避免被武装分子发现,还有两次睡在教堂里。当40岁的加巴抵达乌干达北部的Bidi Bidi营地时,除了一个破烂漆黑的铝锅之外,她一无所有。

如今,不到一年时间后,加巴已经开始经营小本生意,并且拥有900平方米的土地。她开设了小摊子售卖油炸小吃,拥有两个小棚子,眼下她最大的困扰是去哪里找到肥皂。

△來自南部苏丹的将近100万名难民被内战蹂躏,他们被允许进入乌干达

只要你愿意,这里永远欢迎你留下

进入乌干达的难民能有如此幸运,全因为这个国家有着目前全球最为友好的难民政策。乌干达的边界长期开放。2016年,这个位于非洲中部的小国接收的难民数量居全球之首。

难民到达乌干达后,一般先前往难民接待所。几天之后,他们就会分到一些土地。每个家庭都会收到约900平米(30米x30米)的土地,他们可以在这块土地上搭建房屋和厕所;而且只要愿意,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阿鲁阿市是当地贸易与交通的集结地,80公里外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机场。从那里到往北流入维多利亚湖的尼罗河,沿途是一片贫瘠的土地,气候也比较干旱。因为乌干达人不喜欢定居在这里,所以这里有大量的空置土地。而对刚刚逃离战火的南苏丹人来说,这里无疑是一片平静之地。

得益于乌干达的难民政策,到目前为止这里已经接收了近100万名南苏丹的战争难民。

如此慷慨的难民政策,与乌干达的历史息息相关。由于在十九世纪末期受到英国殖民势力的驱赶,卡库瓦族人和其他族裔现今居住在乌干达与南苏丹的边界两侧。这条边界的两侧,数十年来交通活络,交流密切,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文化差异。此外,很多乌干达人都非常理解逃往邻国的那种不得已。就在离难民营不远的乌干达北部,受战争罪指控的军阀约瑟夫·科尼等人领导的“圣主抵抗军”曾统治该地区长达20多年。

当然,当地社区多多少少也有抱怨,大量的难民带来巨大的压力,有关有限资源引发冲突的新闻也不时见诸报端。乌干达政府和援助工作者一直借此呼吁国际社会向乌干达提供更多的资源,以便该国能够继续为全球增长最快的难民人口提供友好接待。迄今为止,乌干达暂未考虑更改眼下的开放边界做法。

事实上,乌干达的难民政策也并非纯粹的利他主义。对于该国欠发达的西北地区,国际援助的进入十分有益。援助团体已经在原来的无人地带修筑了数百公里道路,原先布满岩石、荆棘丛生的地方如今已有不少社区。

△塞莱娜·加巴和她身边的12个孩子在乌干达

难民帮助当地发展

难民营逐渐发展成为村庄,国际援助机构带来的食物、水和医疗用品转化成大量资金流入乌干达。约有40多个援助组织已经在乌干达总理办公室登记注册,他们雇用了数千名工人,其中大部分是乌干达当地人。这些组织需要驻地,需要办公室,需要卡车、汽车和司机等等。

市场、房屋、餐馆陆续建造起来,其背后意味着数十万欧元的投资,而这一切的实现,全在于身无分文的百万人口的需求,和大量南苏丹难民的日常工作与贸易。

另外,如一名援助工作人员所说,乌干达政府肯定会从每一个项目的预算中抽取一部分。他所在的组织指定用于该国援助项目的资金中就有四分之一流入了乌干达国库。此类私吞的资金总额很快增加到数百万欧元,其中大部分流入了个人银行账户。

可以肯定的是,国际援助在每个重大丑闻爆出之后就会立即被冻结,比如2000年中期的防艾滋病和防疟疾项目中凭空消失450万美元。而乌干达政府之后承诺的改革最终也不过是敷衍了事。再接着,援助资金又很快流入乌干达。

有媒体评论称,即使没有来自非政府组织的资金,乌干达也应该做得更好。该国经济规模自2000年以来一直在不断扩大,过去15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几乎增长了4倍多,超过了240亿欧元。

但联合国粮食计划署仍在向乌干达东北部地区提供食物,当地援助机构的一名雇员抱怨说:“坦桑尼亚和肯尼亚已经建立了大量的粮食存储设施,以防止干旱季的到来。他们是在未雨绸缪。而在这里,在乌干达,什么都没发生。”这位要求匿名的雇员表示,饥饿和需求在乌干达是一个政治问题。

对于塞莱娜·加巴和她身边的12个孩子来说,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她现在有两个小屋,多亏有粮食援助,她现在可以照顾自己,虽然她希望获得更好的卫生用品和比较多选择的饮食。另外,孩子们也需要上学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在乌干达或其他任何地方拥有未来。

未来会怎么,加巴不知道。“我的配给卡上写着截止日期到2040年。我会一直在这里被照顾到那时候。”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虽然可以留在这里,但她回到南苏丹的念想从未断绝。耶伊是她的家,可那里的军事冲突让她有家难回。虽然很多难民和加巴一样,感谢乌干达为他们开放边界,但这些人无不希冀和平,无不想念故土。

作者:Sally